第10章(1 / 2)

“没人敢。”段守义说。亓国户籍管理严格,事情一旦败露,不但当事人会被严惩,当地官员也会受到牵连。

三钮知道后就歇了怂恿村民行商的心思,然而她心里还想帮住村里人。行商一事行不通,三钮便把主意打到餐桌上。

丰富百姓的餐桌,像他们村所产的豆腐,山上的竹笋、蘑菇等物就好卖出去。可是怎么把东西卖出去?三钮思索好久,给别人做喜,把做法推广出去。

打定主意,三钮找人定桌子定餐具。这样做,一来能赚点钱填补家用,二来宴席不是每天都有,她和她娘也不至于太忙。

三钮见他吃得满面油光,笑著问:“猪尾巴好吃吧?四喜。”

“好吃,好吃。”四喜忙不迭点头。三钮微微一笑,“你觉得拿出去卖怎么样?”

“卖?”卫若怀开口,“你想行商?”

三钮说:“我们搁菜市场卖东西,不在县里开店就算不上商户。像走街串巷的货郎,他们就不是。”

蔬菜瓜果成熟季,村民吃不完也会去县里的菜市场兜售,只交点摊位费就好了。四喜在县里做事对这点很了解,“我太奶奶说你想帮人家做宴,还有时间去县里买猪头肉?”

“不是我,是你。”三钮话音一落,卫若怀瞪大眼,四喜一脸不敢置信,指著自个,“我?我没听错吧?”

“没有。”三钮道:“猪毛难清理,让你娘帮你弄,你三五天去一次县里。日后有固定客源就让他们来咱们村里拉,或者直接买给县里的大商户。”

“等等,姑奶奶,别告诉我,你是故意给我娘找点活干?”四喜总觉得他碰到事情真相。

谁知三钮真点头,“不错。你娘今天跟这个吵,明天跟那个刀刀,要不是看她年龄大,我早揍她一顿过了。”

“过会儿我把卤肉需要的调料写给你,你去县里买。”三钮说:“记住,卤水两三次换一次,否则时间长了人吃著不舒服。”

“我,我还没答应呢。”四喜拔高声音,“怎么又擅自做决定?!”

三钮说:“因为是你长辈。猪场、猪肚都能用卤水卤制,但是不能放在一个锅里,不然猪头肉上会沾上肠子的臭味。”说著一顿,“算了,我给你写在纸上。”四喜上两年学,三钮也不担心他看不懂。

卫若怀倒是真看不懂,等四喜出去他就问:“听若愉说你和他娘吵过?”

“对,我没吃亏。”三钮说:“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,闹太僵总归不好,而且二寡妇那人,仗著四喜的爹死了,整天叫著孤儿寡母,谁说她一句她就说人家看她好欺负。给她找点事,她好我们大家也好。”

“你如果卖猪头肉应该比你给别人做饭赚钱吧?”卫若怀很肯定的问。

三钮笑了笑,“我家的钱够用就好。是不是奇怪我什么时候不把这事交给我两个伯父?他们不擅给人家打交道,小麦的奶奶年龄大,哪天小麦的爷爷忙不开,她也没法把猪头肉拉到县里卖。虽说二寡妇不像样,她干起活来一个抵小麦的奶奶两个。四喜不把县里的活辞掉,她也能自个做。”

“其实还是那个四喜的家境是村里最不好的吧?”卫若怀全凭猜测,见三钮睁大眼,便知道他猜对了,“人有钱,手里宽裕,二寡妇也不会再干偷韭菜拔蒜苗那种小事,对不对?”

“……你不呆啊?”三钮眨了眨眼睛。

卫若怀拧眉,“我做过很呆的事?你怎么会这么认为?”

第15章 红烧蹄髈

杜三钮张了张嘴想说:你爷爷说的,不止一次。话到嘴巴惊觉有挑拨之嫌,“和若愉相比啊。”

“若愉那个猴儿,你拿我跟他比?”卫若怀一脸的不敢置信。

“嗯……”三钮有些发窘,她能说卫若愉那样才正常么。十来岁的少年整日端著范儿,说好听点谦谦君子,说俗气点就是个小老头,“我觉得若愉挺好的。”

“你喜欢,喜欢若愉那样的?”卫若怀意有所指的说。三钮正想著待会儿做什么,浑然没听出来,“喜欢啊,活泼又可爱。”

可爱么?卫若怀眉头一挑,试探道:“和杜小麦一样?”

“对啊。”三钮想都没想。卫若怀眼底的喜色一闪而过,长舒了一口气,“可以吃了吧?”

三钮微楞,好险没反应过来,少年你跳跃的太快看了,“还得再烧会儿。”掀开锅盖把馒头放在竹篦子上,就对他说:“我先出去了。”

卫若怀自然不想,可是他心眼再多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。来杜家村之前从不知道喜欢是什么,看到杜三钮的第一眼,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不期然浮现在脑海里,之前却连才子佳人的画本都没看过…泡钮技能为零,卫若怀眼巴巴看著厨房里只剩下他一人。

三钮到外面让他爹把猪身上的肋条肉切下来,排骨和蹄髈剔出来扔进另一个注满清水的砂锅里,水沸腾后氽一会儿,出了血水就把肉捞出来。

“你又准备做什么吃?”村长等人围上来。

“红烧肉。”三钮其实想说东坡肉。等她娘把肋条肉全切成五指宽的方块,之前砂锅里的水倒掉,三钮在砂锅里放个竹架,后铺上姜片,葱段,再把猪肉码在上面。

由于肉多,明天回门宴上等著用,三钮仗著大家都没吃过红烧肉,也没做多么精细,干脆一层姜片、葱段一层肉,直到铺有半砂锅,才让她娘倒入黄酒和酱油,趁著她娘不注意扔块饴糖进去,“小火焖一个时辰,捞出来把蹄髈放进去,一样焖一个时辰。”

“不用放盐吗?”杜发财问,“这些肥膘和这堆猪腿肉呢?”

“不用,酱油里有了。肥膘留著炼油,猪腿肉留著明儿炒著吃。”三钮说著话又让她娘割一大块猪肉,回自家厨房里炒。

晚上吃饭的人总共有两桌,三钮先做一锅竹笋炖肉,盛出来之后又做一锅萝卜炖排骨,烧火的人一直是卫若怀。等排骨炖烂,卫若怀站起来,三钮才发现他的脸被灶火熏的通红,顿时不好意思,“你,没事吧?”

“没事。”卫若怀无所谓地摇摇头,起身拍拍身上的草木灰尘,“我明天中午还来帮你烧火。”

“你还烧上瘾了啊?”三钮哭笑不得,“不用啦。我堂哥他们明儿不去上工,他们会过来帮忙。”

卫若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,稍纵即逝,“这样啊。那算了,不过,有什么事就让若愉喊我。”

“谢谢,有事就去找你。”三钮笑著舀瓢热水,“洗洗手,我们出去吃饭。”

院里放两张桌子,每张桌子上面四盆炖肉一碟凉拌猪头肉和一碟猪脑,众人坐下后要么吃肉要么吃排骨,连猪耳朵都有人吃就是没人碰猪脑。

三钮无语,“吃什么补什么,若愉,吃啊。”

“你吃吧。”卫若愉是个小吃货不假,如果他不知道那盘东西是什么,见被郑重的放在正中央,他早站在凳子上自个夹。

“卫老,这个真不错。”三钮一家、村长、三钮的两个伯父和卫家爷孙三人同坐一桌,三钮见他爹娘对猪脑视而不见,又游说卫若怀,“卫小哥,我不骗你。”

“额…”卫若怀听到她突然喊自个,好险咬到舌头,抬眼见三钮双眼亮亮地看著他,卫家大少爷下意识看他祖父,卫老夹快猪头肉,认真地研究一会儿,老神在在道:“这个倒是挺好吃,就是毛太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