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我我……”杜小麦闪出来,“我会烧这个石板。”
杜三钮用纱布包著筷子做个简易的刷子,往石板上刷一层油,然后又往泥鳅上刷一层,随后把泥鳅放在烫热的石板上,一群孩子们眼睁睁看著泥鳅发出浓郁的香味,跟著吞口口水。
开春后第一次吃烤泥鳅,三钮烤熟一个好想自个先尝尝。然而这么多小孩在跟前,“都不准吃,我烤完咱们一块吃。”
“好!”大家都一样,一群小孩眼巴巴盯著三钮,见她把熟泥鳅夹了放盘子里,立马往石板上放一个。
三钮朝他手背上一巴掌,“洗手了没?”
“我洗了,我帮你。”卫若怀不知何时到的,手里拿根筷子,见三钮微微颔首,挤到三钮身边。一个刷油一个翻泥鳅,有他帮忙,三钮的几个嫂子做好笋干炖肉,两人也把泥鳅烤好。
三钮把泥鳅一分为三,自家一份,卫家一份,小孩子们一份。由于泥鳅多,一群小孩自个一分,每人相当于三个,吃一个就问,“三钮姑,我们能拿回家吗?”
“给你们吃的就是你们的。”三钮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,小孩子们高兴的欢呼一声,回到家就让爹娘给做火烘泥鳅。
泥鳅来自田里或河边,烤泥鳅的油又是猪油,每家倒也都能吃得起。看到爹娘点头,杜家村的小孩对三钮的喜爱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,卫小哥压力好大。
可是,杜三钮不会因为他就停止做美食。
腌的猪肉入味后,三钮往里面添杂粮粉拌匀,把肉片卷起来放到铺上豆皮的碗里,然后上锅蒸。由于猪肉多,整整蒸了两大碗,三钮拨给卫若愉一小碗,“第一次做,不好吃不准嫌弃。”
“三钮姐做的什么都好吃。”卫若愉的嘴巴甜的像抹了蜂蜜,三钮很受用,等他回家时又给他一碗笋干炖肉。
小孩端著两个碗,拎著纱布包的泥鳅,还没进门就嚷嚷,“钱娘子,别炒菜啦,热两个馒头做个汤。”
“真不客气。”早早回家的卫若怀羡慕的撇撇嘴,第二天瞅著三钮落单,立马把簪子送出去。
杜三钮看著眼前突然多出的蝴蝶和蜻蜓簪,愣了愣,“干么送给我?”
“不,不是我送你。”卫若怀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,怕三钮拒绝,可是看她这样拒绝的可能性很大,“我在京城的时候陪母亲和妹妹去逛街,其实帮她们拎东西,妹妹买簪子的时候母亲想到你,说多亏你照顾祖父,就买两个。你若是不要,等我回家还得带回去,母亲见到估计会很生气。”说完,卫若怀额头上全是汗水,他自个没发现,三钮看著挺不好意思,搞得好像她故意为难卫若怀一样。
“行,我收下,下次别让伯母买了。”三钮伸手接过去,细看之下,两根银簪真的很精致,蜻蜓的翅膀薄如蝉翼,“不便宜吧?”
“我母亲买的多,打包价。”卫若怀说起这个倒是不紧张,早已熟能生巧。然而他却不知被他忽悠回去的媒婆到孙家集逮著孙家二老狂喷一顿,说孙家差点害了她,和知府家抢人?她还不想死。
翌日,广灵县的媒婆们问她昨天的单成了没?自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媒婆很不好意思,但是一想到涉及到知府夫人娘家,又得瑟起来,不是她无能,是敌人太强大。
杜家村的村民插好秧,杜大妮和杜二丫联袂而来,刚下驴车就问,“娘,三钮什么时候定的亲?”
“三钮哪定亲了?”李月季接道。
见杜家来客,刚想回家的卫老脚步一顿,“三钮定的哪家?”
“卫老爷子也不知道?”栓好毛驴的段守义踉跄了一下,“难道杜家村还有第二个三钮?”
卫老挑眉,“我该知道?”
“是呀,说你帮三钮介绍的什么建康府李家,还是没定下来是因为三钮现在小,传的有鼻子有眼,难道是谣传?”段守义本来早几天就要过来,丁春花叫往段家送菜的村民捎话,插秧不需要两个女婿。
段守义和赵存良便没来,来了丈母娘还得忙著给他们做吃的喝的。
卫老心中冷笑,卫若怀个小混蛋,难怪特意跟他说又来个媒婆给三钮说亲。故作恍然大悟,“我想起来了。早几天有个媒婆,好像是那个孙家找来的。”不是也得是,“我便跟她说三钮定了,别瞎忙活。这么点小事,我忘了跟你们讲。”
“孙家还敢请人来?”丁春花柳眉倒竖,大妮和二丫不解,“哪个孙家?”
丁春花把之前的事一说,段守义就接道:“娘,孙家那次请你们去,估计想看看三钮,看了满意所以才再次请人过来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丁春花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,“卫叔,谢谢你,下次她再过来,你别说了,喊我,看我不打死她。”
卫老苦笑,“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家三钮快定亲了,你不生气啊。”
“那您老真给三钮介绍个呗。”段守义接的飞快,卫老神色一僵。
作者有话要说: 卫老:卫若怀,滚出来!
第35章 肉沫豌豆
杜发财呵斥道:“胡说什么, 守义。”卫老替三钮出头,他怎么还赖上人家。
“可算不上胡说。”卫老笑呵呵道:“三钮做点花生都给我送去,吃她那么多东西,给她说媒也是应当的。再说了,我们讲再多都没用,得看三钮中意什么样的。”
丁春花道:“她整天只知道吃吃吃,问她也等于白问。”
“三钮娘, 话不能这样说, 陪三钮过一辈子的人是她未来相公。”卫老说到这里真不好意思讲下去,“合适的不一定适合。”比如他家小混蛋, 看著不合适就很适合,“所以,我还是觉得现在谈论这些为时过早。”
“可不是, 那么点的孩子看到的也是表面。”杜发财十分支持他卫叔的话, 终于松口,“以后三钮的事别再提了,等她及笄再说。”
“该这样。”卫老暗喜,“对了, 三钮呢?”
丁春花叹气道:“上个月做什么桃花酒,据她说时间差不多了, 今天一闲下来, 就蹲在屋里摆弄她做的酒。还说如果能做成,拉去建康府卖。”
“去什么建康府,那么远。”话音落下, 段守义就往屋里跑,速度快的只留下一片残影。众人瞠目结舌,杜大妮好想抱著孩子回家,“娘,他,他——”
“习惯了。”丁春花说:“进屋看看。”看向卫老。
卫老完全没意见,他每天最大的事便是教两个孙儿。由于太闲,村学的夫子和广灵县书院院长就请他去授课,卫老毕竟上了年纪,便答应每月去两次,每次一个时辰。即便这样,整日里也闲得发慌。
杜三钮听到脚步声,回头看到房门口全是人,“都知道了啊。”
“成了没?”段守义跑得快,半道上想起三钮十岁,进她的闺房不像样,便站在门外勾著头往里瞅。
“爹,拿个酒壶来。”三钮定做的六套碟子勺子碗和酒杯,至今只用过一次,二丫回门那天。幸亏没花多少钱,否则三钮的耳朵得被她娘念出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