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若愉瞬间蔫了,不死心道:“你说蟹肉性凉,女人不能多吃,我是男孩子啊。”
“你也是小孩子。”杜三钮非常果断把蟹腿收起来放柜子里。怕放到晚上蟹腿变味,又在盛蟹肉的碟子下放盆凉水,冰著蟹腿。随后把蟹黄倒入猪肉馅里,“帮我去把放在你家的皮冻拿来,我给你做皮冻吃。”
“好。”卫若愉顿时眉开眼笑,二夫人简直想捂眼,“若愉,看看你肚子上的肉。”小声说。
卫若愉低头一瞧,“是挺多的。”谁知话锋一转,“我现在小,得再多吃点,等以后这些肉就变成骨头啦,长得比大哥还高。”
多年以后,人高马大一点儿也不像南方汉子的卫若怀比卫若愉矮半头,导致卫若愉想起来就说,可得谢谢他三钮姐,把他养的比同龄人胖,他才能长这么高。
言归正传。八月份已入秋,山边百姓晚上睡觉得盖上薄薄的被子,然而中午依然很热。丁春花和的面发的快,三钮调好馅料,把成型的猪皮冻切成半指长小块备用,发面已好。
杜三钮开始擀面皮,卫家两位夫人不好意思再坐著围观,便说:“那个,三钮,我们帮你包包子?”
“不用啦。”三钮没想到三品大员的夫人这么和善,“做蟹黄汤包最好是现吃现做,包子皮中间厚边缘薄,包的时候先放馅,然后再放一小块皮冻,等包子出锅,一咬里面全是浓浓的汤,配上蟹黄和猪肉,可好吃了。不过——”
卫若愉的口水还没吞下去,一听这话差点呛到,“三钮姐姐,别卖关子,一次讲完。”
杜三钮道:“蟹放到明天不新鲜,所以我才想著今天做。包子放一夜,明天再热一遍,皮就不能做太薄,否则汤会洒。”
“也会影响口感吧。”自打母亲进来,一直装透明人的卫大少这才开口。
三钮点头,“明天中午想按时吃上包子,那得天刚亮就去县里买蟹,为一顿饭,太辛苦,不如哪天有空去就饭馆里吃。”
两位卫夫人以为她会说不值得,没想到是饭馆,“县里饭馆有卖这个的?”
“迎宾酒肆。”卫若兮开口,“其实就是她姐夫家里,做法还是她教的。”
杜三钮笑了笑,“我姐夫家会做这个,我想吃就能吃到,以后也不用自个动手啊。”
“对对对,便宜他人方便自己。”卫若愉跟在她身边时间长了,三钮为人处世的态度倒被他学去三分,也不是有心,属于潜移默化,“母亲,我们去杜四喜家买点卤肉,我猜你一定没吃过。”
“我猜你一定天天吃。”二夫人点著他的脑门。
卫若怀说:“他天天吃的是鱼。南边有条大河,村里人晓得猪肉好吃便不再天天去捉鱼。我们买个渔网,渔网扔到河里一夜就能捉不少鱼,钱娘子便炖鱼汤,他啊,每次都喝两大碗。”
“说得好像你少吃一样。”卫若愉气恼。
三钮和村里人讲炖猪肉好吃也不能多吃,想天天吃还是吃鱼,村里人一笑而已,他们三五天吃一顿就了不得了,哪能天天吃。
倒是卫家有这条件,卫老很相信三钮,便让家里的几个护院去网鱼。卫家祖孙三人和善,捉的多了,给三钮送去一点,一老两小又吃不完,就便宜下人。
钱娘子用同样的做法做,和主人家吃的一样,不需要卫老吩咐,他们就自个去捉鱼。幸好此地水产丰富,杜家村前面的大河又是活水,每逢下雨天河面上密密麻麻全是鱼,否者真禁不起他们这个吃法。
“今天收网了么?”三钮问。
卫若怀说:“收了,一大盆一斤上的鲫鱼。”自打杜家村的村民能吃上饭,就没怎么吃过一斤下的小鱼,即便捉到,只要鱼没半死不活的,他们就把鱼放到河里。这一点倒不是三钮说的,三钮第一次知道时也很诧异,“回头给你几条,你们明天做著吃。”
“大哥,还有螺蛳呢。”卫若愉忙提醒,“三钮姐,邓乙他们早几天去河边摸的螺蛳,好几天了,还能不能吃啊?”
“可以啊。”三钮擀一堆包子皮,就开始包包子,“让钱娘子用剪刀把螺蛳屁股剪掉,在水里使劲洗几遍,然后用茱萸爆炒。”顿了顿,“你家有鲫鱼,又有包子,还惦记螺蛳,若愉,你吃得完么?”
卫若愉呼吸一窒,两位卫夫人噗嗤乐了,她们算是看明白,三钮不是说话太直,而是和儿子关系好,有什么讲什么,不藏著掖著,即便她们在跟前。
三钮听到笑声,脸一热,不自觉放低声音,“让钱娘子做鱼汤,鱼汤锅里贴些面饼,就著鱼汤吃。”正好回头也少吃点蟹黄包。
卫若兮问:“是不是像地锅鸡那样?”京城卫家做地锅鸡,卫若兮怕吃得像她爹那样脸都变了,刚开始只饼不吃肉,却发现饼比肉好吃。
三钮笑道:“鱼肉可是比鸡肉汤好喝多了。”特别做鱼汤的时候鱼先用猪油炒一遍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今天更晚了,让大家久等了,不好意思啊(捂脸)
第45章 凉拌皮冻
卫若兮告诉自己, 她不是吃货,不是吃货,没忍住,吞口口水,“母亲,我们今晚做鲫鱼汤喝好不好?”好想吃带著汤汁的面饼啊。
大夫人见三钮包的包子像婴儿拳头那么大,钱娘子有样学样, 她家的包子估计大不到哪儿去。又得留些明天中秋节吃, 显然只吃包子都不够家里几个男人吃,是得再做些, “你去跟钱娘子说。”
“好。”卫若兮转身想跑,大夫人轻咳一声,卫家大小姐蹑手蹑脚慢慢吞吞出去。
再说杜三钮, 前世没动手做过包子, 如今熟练了,说著聊著不知不觉中包满满一案板包子,卫若愉个小机灵鬼,立马到灶前, “烧大锅?三钮姐。”
“对的。”三钮买猪肉时特意买根大骨头,和切成条的猪皮一块炖满满一瓷盆, 把所有面包完才用去三分之一。于是三钮切三分之一码在盘子上, 剥头蒜,切点姜末,倒点酱油, 掐几根香菜切碎,放碗里拌匀浇在皮冻上,“若愉去吃吧,我烧火。”
“你,没放盐。”两位夫人站在厨房里,家里忙翻天了她们也不说回去看看。
杜三钮说:“煮猪皮的时候放盐了,而且酱油本身也有盐。我调馅料的时候也没放盐。”
“对对,我想起来了。”二夫人道:“我还以为你娘弄好了。”
三钮笑道:“我娘剁猪肉的时候什么都没放。”
“母亲,祖父让我给她四条鱼,说今天吃两天,明天吃两条。”卫若兮拎著竹编的篓子,到厨房里就把鱼往地上一丢,“臭死啦。”嫌弃道。
“臭你还要吃鱼汤。”卫若愉瞥她一眼。熟门熟路拿两双筷子,给同一个战壕里的长兄一双,三钮有心提醒他俩,长者在。
卫若怀却说:“母亲,你们不吃吧?”非常肯定。
两位夫人从进门表现的很接地气,然而在三钮指著厨房里的板凳请她们坐下时,两人连连摇头。卫若怀便知道他娘和婶娘还是有些放不下架子,掐准这点,喊堂弟:“我们去外面石桌上吃。”
“渴了堂屋里有开水。”三钮对卫家两位夫人所知不多,看的便不如卫若怀仔细。
卫若怀谨记三钮已“定亲”,尽管不把自个当外人,依然话不多,只说俩字:“谢谢。”就问卫若兮吃不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