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有财摆了摆手,叫柯莲雾去给他再找件外套来,道:“我见有个小孩瘦骨嶙峋的,还赤着身子,这种天气他哪受得了,就把衣服给了他母亲,好歹给孩子穿上点儿啊,这一件衣服,没准儿就能救条人命哪!”
“你们爷俩,倒还真象,没事儿就会发烂好心!”杨氏抱怨了一句,倒也没再说什么。
王有财坐到床边,大声道:“那是,我儿子嘛,不象我那能象谁!”拍着王平安的手,道:“这些日子在刺史大人他家过得怎么样,说给爹听听!”
杨氏嘴快,不等王平安说,她倒先说了起来,王平安只好在一旁做补充。
王有财听罢,撸着胡子,道:“这么说生徒名额到手了,好啊,我这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了!”
杨氏也很高兴,拍手道:“可不是嘛,还是刺史大人好使,别人都不行!你看什么姓哈的,姓邱的,一个有钱一个有名,可都没用呀,都抵不上有权的牛大人一句话,直接就将事情办好了!”
王有财道:“所以说嘛,还是当官好!”
王平安忽道:“爹,我一路上从城里回来,沿途见不少难民棚子,可发现越往咱们五里村走,棚子就越少,这是怎么回事,是爹娘不让难民们在这里住?”
杨氏嘿了声,道:“不让?这种事情谁能管得了?可不是咱们不让,他们就不住的事儿!不过啊,咱家的地没被祸害,这事儿还真多亏了儿子你有远见啊!唉,当初娘是目光短了点儿!”顿了顿,道:“只比你爹的鼠目远了那么一点点!”
王有财气道:“怎么跟我扯上了,我哪有鼠目寸光!”
“你不就是属耗子的嘛!”杨氏振振有词地道。
老两口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了一遍。原来,随着逃难百姓不断的涌入徐州,城外各处村庄也都算是遭了灾。困苦百姓没有东西吃,只好去偷地里的青苗,在饥饿下,就连树皮草根都要吃,更别说未成长的庄稼了。这种事是挡不住的,虽然各个村子青壮全出,白天黑夜的去守地,可仍是挡不住难民偷庄稼,为此还发生过多起冲突,甚至有不少人被打伤,难民和村民都有。
这是万般无奈的事情,天灾一到,人人均无办法。难民知道他们偷庄稼不对,村民也知道不周济有点心狠,可没法子啊,难民不这样他们就要挨饿,而村民不这样,今年就没收成,明年也要挨饿,而徐州官府到现在都没有放粮,底下的百姓只好这么干熬,谁也没办法去解决!
可五里村却并不这样,前些日子王平安给穷苦百姓免费治病,还送汤药,名声传了出去,人人都知道五里村的王家少爷心善,所以就算偷庄稼,也不偷他们村的,并且也不在村边聚集,都在不远处的树林子里搭草棚,而且要是有新来难民想要进王家的地,那些受过恩惠的人便会主动出头,不让他们那样做。
杨氏叹了口气,道:“儿你以前送汤药,说实话,娘这心里挺不痛快,可现在看起来,那些药也没几个钱,压根没法和今年的收成相比,我看咱们徐州今年收成不受损的,也就咱们村子了!”
五平安摇头道:“儿子当初并有没想过这些,也没预料到会有如此多的难民来到徐州!”
王有财拍拍他的手,道:“所以说,好心有好报,老天爷不会亏待善心人的!”
王平安默默地点了点头,这时柯莲雾取来了外套,王有财穿上衣服,道:“平安,你歇息一下吧,等会起来吃饭。”
王平安忽道:“咱家现在能动用的现钱有多少?”
杨氏一愣,立即摇头,道:“儿啊,做好人没什么,可有多大碗,才能吃多少饭,你要想散尽家财的去救济别人,娘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的,目光短就目光短,娘也认了!”
王平安哈地笑了出来,摇头道:“现在城中米价飞涨,要是这时候去买粮,岂不是让奸商占了便宜。我是说要买些药材,我来开个单子,爹你派人去城里所有的药铺里抓药,把这些药全都抓来,明天我去城里,和赵壁说一声,把他家的这些味药也全都买下,这可能得需要不少钱!”
杨氏还是摇头,道:“不送米,送药也受不了啊!”
柯莲雾忽然道:“要用钱的话,不用老爷夫人出的,奴婢来时义父曾送了大批的胭脂钱,那些钱买药材想必足够了,想必还有剩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