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恭笑道:“在牢里时,那个混帐官和你说话,道爷都听到了。既然你是牛正宏的侄子,问你他的政绩,你自会挑好的说,那我还问个啥劲!”
这倒也是,王平安点了点头!
尉迟恭道:“你这个人啊,虽然道爷和你认识不久,但感到你有点太烂好人!你又不是当官的,那护城河成不成病源,和你有何关系,你干嘛要多嘴,结果还被抓进牢里?你既然是医生,病人越多岂不越好,你这样才能发大财啊!”
王平安摇头道:“我只是尽到一个医者的本份罢了,难道为了钱财,便要希望别人得病?这点我是做不到的!坐不坐牢,那时我想不到的,所以不能算到预计里面!”
他顿了顿又道:“医者父母心,这点实是很难,我想我是做不到的,但做一个烂好人我却还是可以做到的。医生,就应该是个烂好人,医治病人不能看其身份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那不是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事!”
尉迟恭喃喃地道:“医生就应该是个烂好人……病人遇到你这样的医生,可真是运气了!”
好半晌,他忽然道:“这话我也听人说过,虽非原话,但意思差不多。他说的是以德养性、以德养身!”
王平安道:“可是药王孙思邈?”孙思邈何等人物,他德艺双馨,当然不会说出烂好人这种没水准的大白话,但劝医者以善为本,意思却是一样的!
“不错,就是他!不过药王的称呼倒是没听说过,我们都叫他老神仙,连皇上都很敬重他!”尉迟恭道。
王平安哦了声,心中想象着孙思邈的风采,不知以后是否能有幸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!
尉迟恭摆手道:“不说这个了。我来问你,我曾听说你家买了大量药材,本以为你要囤积居奇,可今天又明白了,你是怕病情扩散,所以要病人都去你那里集中治疗,让他们不得不去。可这回又有一个问题了,护城河一旦被填,瘟疫有可能就流散不起来,那你储备的药岂不是白储备了,那要花上不少钱的吧,你这样做不是自相矛盾,成了大傻瓜吗?”
王平安道:“我并没有光买治病的药啊,那里面有很大一部份是预防的药材,再说这大灾之年,还要再钱呀钱的说个不休,那未免也太……如果换做我的家乡受灾,我还是希望象我这种‘大傻瓜’多些才好!”
尉迟恭哦了声,想了老半天,感觉是这个理儿,一方有难,八方支援,他不该骂王平安是大傻瓜,可又不好意思道歉。
他又道:“你问道爷是不是巡察大员,实不相瞒,也无需瞒你,道爷就是那个钦差。我问问你,如果你换成是我,你该怎么个赈灾法?”
这个不能算是考较,只是随口一问。
尉迟恭这次来,身边是没有幕僚的,一来他曾经的幕僚只擅长排兵布阵,大唐建立后,他便将这些人该给官的给官,想回家养老的,便让回家养老,都没有留在身边。不管怎么说,就算是皇帝对他再宽厚,身为一名将军,未出征时,身边留着一群会打仗的幕僚,都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。
二来他这次出来,本就是因为瞧不起那个干吏,如果这时他再向别的大臣借些精通这方面的官员,岂不是等于承认他自己也不行,那反而要被耻笑的,瞧不起人者,被人瞧不起,所以他的身边现在是没有精通赈灾的能人的。
见王平安挺有“先见之明”的,所以随口一问,也没指望这小小少年,能有什么好办法!
可王平安却当了真,站起身,转了几个圈子,仔细思索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