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父皇开心了,李治的心情也放松下来,忙道:“是啊,说的正是下雪时的景象!”
“第四句定是点睛之笔,你再念!”李世民道。
李治嗯了声,道:“第四句是,白狗身上肿!”
听了这句,李世民脸上笑容顿时凝固,愣了片刻,能让他愣住,可是稀奇事儿啊!忽地,大唐皇帝哈哈大笑,指着李治手里的纸,笑道:“这首歪诗,是谁写的啊?是故意写出来,引人发笑的吧?”
李治放下纸,也笑了起来:“儿臣初听这首诗时,也是笑得不行。这诗是王平安写的,是他自创的诗体,名叫打油诗,不过儿臣为他改了名字,叫平安诗了!”
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,道:“平仄与不拘平仄,这算是不拘平仄了。虽然都是世俗俚语,却也通俗易懂,诙谐幽默,当算得上是别具一格。这个王平安有些作诗的本事,嗯,应该说是很有些本事了。”
他想了想,又道:“王平安?这人是谁,怎么听着好生耳熟?”
他是皇帝,每天大事多到处理不完,哪可能记得住王平安是谁,又没见过面,印象自是不够深刻!
李治忙道:“就是徐州的王平安啊,父皇还赐他表字无病呢!”
“哦,想起来了,原来是他啊!”李世民恍然道:“如果是他,那就不是很有些本事,而是本事不小了。朕记得是他想出了赈灾新法,解了徐州一地大灾之苦!”
看向李治,他又道:“这王平安算是个人才,你当好好爱惜!”
李治心想:“这王平安可是我的杜如晦呢!”他点头道:“父皇说得是,儿臣把他从徐州找来了,让他参加重阳节的宴会。”
李世民慢慢的点了点头,没有再说什么。就在这时,御膳传了上来,史忠臣指挥着小宦官们摆桌子。
李世民道:“你再念念下一首吧,然后陪父皇用饭……算了,拿来给父皇看吧!”也懒得听儿子再念了,不如早看完早利索!
史忠臣轻手轻脚地过来,呈给李世民一副筷子,李世民接了过去,其实这也就是表示,今天就到此为止吧,不再难为儿子了!
李治将第二张纸双手捧着,交给李世民!
李世民接过看了一眼,点头道:“朝辞白帝彩云间。嗯,好诗,不错不错!这才是好诗呢,比什么江上一笼统强上百倍!千里江陵……一日还!”
大唐皇帝另一只手里的筷子,无声地滑落,掉到了衣襟上!
呼地,皇帝坐直了身子!
李世民双手拿纸,念道:“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……万重山!”念完四句,默然无语!
李治眼睛睁得大大的,看着父皇,心想:“好诗,好诗,好诗!”
砰地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,皇帝叫道:“好诗,好诗,好诗!”
声音宏亮,满殿皆闻!
外面侍立的小宦官和宫女们,忍耐不住,都扭过头来,偷偷向殿内张望!
《早发白帝城》,诗仙李白的传世名作。后人爱如珍宝,称此诗为惊风雨而泣鬼神,又赞其为是神来之调,等闲道出,却使人揣摩不及!
“好诗”二字,千百年来,当之无愧!
突厥的烦心事,此时被这首诗一扫而光,李世民又将这诗念了一遍,片刻,再念第三遍!好半晌,他才道:“这王平安大才也,竟能做出两种风格迥异的好诗!忠臣,速宣王平安来见!”
李治忙道:“父皇莫急,这两首诗并非王平安一人所做,前一首是,后一首的作者……不知是谁!”
李世民微微一怔,问道:“不知是谁,怎会不知?那你怎么得来的这首诗?”
李治道:“是阎立本送与儿臣的,说是无意间得来,好象是昨天写在一间酒楼上的,那楼上有阎立本的一幅画!”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李世民听罢,看了看手中的诗稿,道:“竟有这等事,倒也奇了,这人是谁,定要给朕找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