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平安连连点头,道:“这名字很好,很有意义。那你又把他打出什么毛病来了?”
林大福满脸的苦色,道:“这孩子被打了之后,肚子越来越大……”
看热闹的百姓尽皆大惊,有的便道:“就算你儿子和丫环玩耍,大肚子的也不该是他啊!”
王平安忙道:“各位不要打岔,听他往下说。他肚子越来越大,可是无法排泄,大便燥结之症?”
林大福微微一怔,点头道:“正是,确是这病!”顿了顿,反问道:“小公子,如遇这病,需开什么方子?”顺口就考验了王平安一句。
换了旁的医生,直接就会说出那个方子,可王平安却道:“未见本人,不好定论,需当看到戴鱼,才能确诊!”
就听旁边有人说话:“热入阳明,大便燥结,此乃阳明腑实之症,当用大承气汤医之!”说话之人正是陶东升,他总算和仆人商量完了,耳朵咬完之后,他信心百倍,再不瞻前顾后,直接便来到王平安的跟前。
就在这时,殿外有人喊道:“无病,我们来看你了!”竟是赵璧和卢秀之,这两个超级大纨绔到了。
王平安连忙起身,和他们打招呼。
林大福却道:“陶大人……”
“别叫我陶大人,叫我东升即可!”陶东升一瞪眼睛小声道。
林大福一愣,不明所以然,但还是忙道:“是是,东升。我请了好几位名医,都开的大承气汤,可不好使啊!”
陶东升哼了声,道:“那是他们没有精研《伤寒论》。仲景先师所传之方,何等精妙,他们学艺不精,无法好生使用罢了,一群废物!”
他原本不是这么傲慢无礼之人,可是刚才和仆人商量了一下,感觉太谦虚了也不好,他对这少年一直很谦虚,结果什么效果也没有,不如反其道而行之。学谁呢,就学龙傲天,那龙傲天的嘴脸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,遣将不如激将,没准一激,就能将少年激得火冒三丈,说漏嘴把方子说出来呢!
王平安正在和赵璧卢秀之打招呼,猛地听到陶东升这么说话,不由得吃了一惊,这人怎么说话的语气态度,突然变样,变得如此傲慢?
陶东升转过脸来,对王平安道:“你叫无病,这名字取得不好,你姓什么?”
赵璧和卢秀之听到这话,哈地一声,心想:“你敢说无病这二字不好,这可是皇上给取的,你找死哪吧你!”
王平安皱起眉头,要是对方好言询问,那他当然会说出自己的姓名,可对方突然变了副嘴脸,他便没心情多说了,道:“我姓王。这位兄台,如果没事的话,还请你离开吧,天气热,请去寺外喝碗绿豆汤,消消火气!”
陶东升有点装不好龙傲天的嘴脸,很不自然,他道:“你的医术不精,昨天晚上那方子肯定……有可能……”从没这么无礼过,只好看向后面的仆人。
仆人忙道:“你昨天晚上那方子,定有不妥之处,不如拿出来,让我家侄少爷替你斧正一番,你就不用说谢了!”
屠家爷俩不愿意了,他们还没走呢,在听林大福讲儿子的事。忽听陶家主仆这么说话,立时就怒了,本来就对这俩缠上就不放的人不满,现在更加生气了。
屠大个儿怒道:“什么叫不妥,我爹都好了,这还叫不妥吗?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,找揍不是!”
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气道:“小公子为人好着呢,还传我们养生之术,你们有什么本事,还敢替他斧正,当我们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吗?”
赵璧把袖子撸了起来,道:“好几天不来,一来就碰上这种人。我说,这寺里有砖没,给我拿一整块的来!”
陶东升心想:“我每次也都想拍龙傲天的,今天一学他,别人也要拍我了!”他稳了稳心神,大声道:“王公子,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?”
王平安着实有些心烦,摆手道:“我不想和你打什么赌。与人为善,还请你走吧!”
陶东升现在是骑虎难下,心中后悔,不该听仆人的话,这不得罪人了吗,还不如请王无病去歌舞坊呢,虽然曲折些,但起码能做朋友啊!
心里一后悔,气势就弱了,再学不出龙傲天的嘴脸,他道:“王公子,要不你看这样吧,这位姓林的兄台,不是儿子有病了吗,我能诊断得出林公子得的是阳明腑实之症,你应该也能诊断得出,不如我们就以此打个赌……”
林大福急了,道:“别着啊,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,不能用他来赌啊!”
王平安皱眉道:“阁下医术了得,在下佩服。你能诊断得出,但我没有见到病人,却是是无当做到这点的。”
陶东升咬了咬嘴唇,心想:“用什么能打动他呢?嗯,有了,这个一定好使!”
他道:“王公子,你可知蒲黄这味药的用法?”
王平安嗯了声,道:“略知一二,可林公子的病,怕是无须用到这味药吧!”
陶东升清了清嗓子,脸上的表情严肃,郑重地道:“世人皆知蒲黄可治妇人的带下症,那是良药,却不知蒲黄还能治疗别的。如果你肯和我打赌,我胜了,你需将附子理中汤的药方抄录给我,如果你胜了,我就把蒲黄的另一种用法告诉你,可好?”
对于医生来讲,一味药的新用途是非常重大的事情,而陶东升从叔父那里得知,蒲黄竟还能治疗舌肿,他可以非常肯定,就算孙思邈的弟子也不会知道这个,这么重要的事情,难道还不能打动眼前的少年?除非他对医术不感兴趣,否则他一定会肯打这个赌!
王平安一愣,道:“蒲黄的另一种用法,什么用法?”
陶东升道:“你肯和我打这个赌,我就告诉你,但你不可外传,这是秘方,千金不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