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利道:“这点小事,主人尽管放心。只不过天下女子那么多,主人为何单单对宫女感兴趣,难不成她貌美如花?”
欧阳兄弟一起摇头,他们都以为是王平安经常进出皇宫,看上了某位宫女,动了真情,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,将她弄出宫来。可终究是个女子罢了,何必非要宫女呢,难不成宫里的女子格外美丽?倒也不见得,吹了灯上床,还不都是一个模样。
王平安摆手道:“不是我看上她,要是我看上了谁,也用不着如此的费周章。你们只管办事就好,多了不要问,以后自会明白。”
欧阳兄弟果然不再问,他们对主人喜欢谁,实在并无多大的兴趣,在他们的眼里,女人而已,穿着衣服时有区别,不穿时还不都一样么!
王平安让他们去准备,自己则上床休息。
第二天一大早,王平安起身,先去给父母请安,陪他们吃了早餐,然后便回房等候,日上三竿,欧阳利回来了,告诉他一切都已准备妥当。
王平安这才穿戴整齐,打算出府去东宫,出门之时,欧阳利替他牵来白龙马。
欧阳利道:“要说忙,我看主人不如小狄忙,他昨天回来后,睡了没多久,天没亮就又跑出去了,说是访友,也不知忙个啥劲儿。”
王平安道:“他自己竟能找到这里来?啊,他是先回了灵感寺,玄奘大师和他说的。”
欧阳利陪他一起上街,又道:“那个叫高万全的人,我越看他越别扭,总觉得他不象是当仆人的,架子大得很,而且总是皮笑肉不笑的。刚才我去牵马,他竟然问我主人要去哪里,这哪是一个马夫该问的话!”
王平安想了想,道:“有可能是别人派进咱们府里的,哈米提糊涂,没看出破绽来。”
欧阳利奇怪地道:“咱们府里……呀,那今天这事?是不是因为这个?”
王平安笑着摇了摇头,道:“不会的。可能是哪个大臣派来的,你想啊,我是太子近臣,知道太子喜好,而他们从我的身上可以提前知道太子的动向或是喜好,到时顺着太子的意来,升官岂不快捷?”
欧阳利啊了声,道:“原来如此,这果然是升官的一条捷径。”他想了想,又道:“那这个就简单了,不用注意他干什么,只要注意他会和府外的什么人常接触,然后跟着府外之人,顺藤摸瓜,就可以查出他是谁派来的了,很简单的事!”
王平安笑道:“自不是什么难事。那个高万全看来不是当探子的料啊,马脚露得太快了些!”
两人说着话,来到了东宫,王平安下马进宫,直入崇贤馆,李治早就在此等候了。
见到王平安到来,李治立即打发走宫人,拉着王平安的手,说道:“无病啊……”
王平安心中叹气,你也就会这句话了!他点头道:“都安排好了,殿下宽心。”从怀里取出小瓷瓶,道:“只要把这个给武媚娘服了,然后我再去诊断一下,就万事无忧了。”
李治道:“那,把媚娘叫来,要不然孤把这个药给她送去?”他不敢派别人去,使劲藏着掖着呢,其实史爱国早就知道了。
王平安笑了笑,道:“不必如此。就叫史总管给武媚娘送去便是,让他告诉媚娘,说你要挑最好的牡丹移植进崇贤馆,如果她挑不好牡丹,那就要重重地治她的罪!”
李治啊了一声,道:“让爱国去?这这,这不妥吧!”
王平安道:“妥,非常之妥。史总管是伶俐人,你一让他去办这事,他就明白咋回事了,而且他以后嘴巴绝对会闭得比谁都严,和谁都不会提这事的!”只要把史爱国拉下水,保准他哥哥问他这事,他都不敢说出去的。
李治道:“那也好,可为什么要吓唬媚娘,说要重重责罚她呢?”
王平安嗨了声,道:“她办不好差事,又怕受罚,所以一时急火攻心,就此糟糕啊!而此事又因你而已,媚娘一出事,你对待宫人宽厚,所以派了臣去看看,然后……就是宫外面的事了!”他将计划大略地和李治说了一遍。
听罢,李治叹了口气,道:“那也只好如此了!”他叫进史爱国,让史爱国去通知武媚娘移植牡丹的事,并把那个小瓷瓶塞给了史爱国。
史爱国凄凄然地离了崇贤馆,去了丽夏殿,心中悲伤。他以为小瓷瓶里是巨毒药物呢,认为李治要杀人灭口,而今天能灭得了武媚娘的口,日后他史总管的口,不知啥时候会被灭,估计也不远了!
李治和王平安等在殿内,等了好半天,史爱国才回来。
史爱国道:“殿下,你吩咐老奴的事,老奴都办妥了!”
李治松了口气,道:“办妥了,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王平安见史爱国面色凄苦,忙说道:“史总管,以后这东宫里的事儿,还得你多担着些,为殿下分忧啊!”
李治也道:“对啊,爱国,你们帮孤才行啊,东宫虽大,可孤真正能信任的人,只有你一个!”
史爱国心想:“咦,这不是要杀我啊?也许就算要杀,也得过很长一段时间!只要时间够用,那我以后好好的伺候,说不定就不灭我的口了,谁都得有心腹啊,宫外是王平安,宫里可不就是我么!”
此时天色过了正午,李治和王平安焦急地等着日头偏西,李治满殿地乱走,而王平安则闭着眼睛不说话,两人度日如年。
终于,日头偏西,到了快关宫门的时候了。
忽然,有一名小宦官跑来了,和史爱国说了句什么,史爱国脸色苍白,进入大殿,道:“殿下,那个武媚娘因为挑不出上好的牡丹,又怕被责罚,竟急火攻心,暴毙身亡了!”
李治顿时停住脚步,不再乱转,而王平安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