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平安道:“只好小心点儿了呗!”他看了眼屋里,心想:“你没法再玩鸳梦重温了,以后连武媚娘的面,都是少见为妙了!”
李治啪地一拍石桌,哎呀呼痛,甩着手道:“孤临出京时,舅舅一再叮嘱,要离李恪远点儿,可他偏偏往跟前凑乎,这可真是气煞人了!”
他一想到自己以后不能再和武媚娘亲热,这心里头就不痛快,几乎有拔剑乱砍的冲动!可李恪走的这步棋实在太刁,抢先占了理去,他根本想不出应对之法。
王平安见他有些烦躁,想出言安慰,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凡事一涉及到“手足之情”,他就不好出什么主意了,而且也的确没什么好主意可出,只能是让李治这方面忍耐一下,小心为妙了!
他俩大眼瞪小眼之际,屋里忽然传出一声轻轻的咳嗽,武媚娘出声了。
李治转过头,问道:“媚娘,你着凉了?”
王平安立即退后几步,把身子侧转,不去看窗内,女皇陛下的床上风姿,他是不想看的。
武媚娘伸手出窗,招了招,示意李治进去。李治站起身来,道:“无病,在这儿等会,孤一会儿就出来。”说着进了屋子。
王平安慢慢踱步,到了院门那里,并不去听屋里两人的谈话。
见李治进屋,武媚娘便把窗户关上了。李治道:“媚娘,刚才你都听到了吧?这可怎么办,我也没法不让李恪搬来啊,他使出这样下作的招术,对付我和无病这样的正人君子,我们都没法应付啊!”
武媚娘披上衣服,脸上表情平淡,看样子压根儿就没把这么棘手的事放在心上,她问道:“不能阻止他来,你也没法搬走?”
李治叹了口气,颓然坐到床边,道:“没有办法,一点办法没有,根本无法阻止。”
武媚娘从床头拿起把小小的梳子,梳理头发,语气很平淡地道:“那干嘛还阻止呢,让他搬来就成了!”
李治啊了声,又有些惊讶,又有些沮丧,他道:“媚娘,如果让李恪搬来,咱们就不能在一块儿了。如果要相会的话,只能找机会,去外头见面才成,而李恪要是缠着我,事事总是和我在一起,怕是我在庆州这段时间,再也没法和你见面了呀!”
就算是不能朝朝暮暮,可也不能再不相见啊,相思之苦,那可是苦得很啊!
武媚娘放下梳子,微微一笑,道:“殿下糊涂了,让他搬来,和让他搬来住,可是两回事,绝对不是一回事啊!”
李治眨巴眨巴眼睛,很是不解,问道:“有什么区别么,他搬过来可不就是要住的么,哪能不让他住呢?”
武媚娘心想:“真是个榆木疙瘩,谁规定他搬过来,就一定得住在这里的?”她道:“李恪来到庆州,是做什么来的?”
李治一摆手,道:“这个人人都知道,就是为了指导水车安装的呀,为此还带了一大批的官员来,要跟着他学,以后好普及到全天下,要不然派他来干什么!”
武媚娘当然知道李恪是干什么来的,那主意还是她出的呢!紧接着,她又问道:“庆州可不是指的这座州城吧,可有好几个县呢,比如那个马岭县,就是邱亭轩当县官的那个县,另外还有好几个呢!”
李治还是没明白,歪着头看着武媚娘,道:“媚娘,你要说什么?我有点儿听不明白!”
武媚娘道:“李恪既然是来指导水车如何使用的,而且还要教那些官员们使用,不能只说说,光动嘴不动手吧!让他各个县去指导一下,不就成了么,指导不好,就留在那里继续指导,不许他回来,回来就是不好好当差。他想找借口说你不顾兄弟之情,你不会反过来找借口说他不勤于王事么,而且他要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四处指导,猜猜百姓们怎么说他,官员们又会怎样的说他?这事呀,一定会传进长安的,都不用你去说,有的是人帮着你说!”
李治嘴巴咧开了,又惊又喜,他笑道:“这样行吗?他可是有病在身的呀,现在身体不适,带着病去工地,似乎不妥吧?”
武媚娘哼了声,道:“带病当差,去工地指导,这才能显示出他忠于朝廷,为国为民,不惜以有病之躯,为百姓造福。这可是值得大加赞扬的事,他都这么卖力了,你还差几句褒奖的话么,写道奏章给长安,让皇上也夸夸他!”
李治笑容满面,乐得嘴都合不上了,他一把抱住武媚娘,道:“这个法子好啊,我怎么就没想到!对,让他好好干活儿,然后我写奏章给父皇,父皇只要一夸他,他歇歇都不行了,只能更加卖力,这样才能表示父皇夸得对啊,要不然岂不是和父皇做对,说父皇夸错了么!”
武媚娘咯咯笑着,用手指一点他的额头,笑道:“所以说,着什么急啊,小事一桩,咱们该在这里住,还在这里住,李恪算什么,又岂能打扰到咱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