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笪御进府之前,就将时家摸了个底朝清。
时庭深并不是时眠的亲生哥哥。
时南昌和马惜玉成婚后迟迟未孕,后来为求子去上香,在山脚碰到五岁的小男孩正在被乞丐头子欺负,马惜玉心软下将他带回将军府。
再后来就被时家夫妻收为养子,冠以时性,取名庭深。
这件事并不难查,只是时隔多年,时南昌又带着时眠回了宣阳,所以宣扬的人鲜少有人知道这些事情。
影楼还是从凉安查到的。
可是,时庭深四岁之前的事情,却是再也没查到。
至于时庭深是否还记得以前的事情,笪御就不太清楚了。
此事多半是时庭深做的,他为何要这样做,有什么目的?
笪御戚眉,想了一圈也没结论,只能慎重和诸承煜的说:“多加几个人手,尽快查出那三个人的下落。”
诸承煜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扣扣”,门外有人敲了敲门,之桃低低的声音传进来:“主子,该歇息了。”
诸承煜瘪了瘪嘴,轻轻一跃跳回房梁上。
……
春闱即将到来。
这几日府中在给时庭深准备上京赶考的东西,马车,被褥,干粮,银钱……
终于到了正月底的时候,时庭深带着良直,去了凉安。
马车上——
时庭深懒懒的躺在棉垫上,半磕着眼问:“事情办得怎么样?”
外面良直坐在车夫旁边,回道:“已办妥,公子放心。”
良直听见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,他扶着车源的手咻的一攥。
他抬头望了望天,马车缓缓行驶着,风一声不吭的带走了冬日的寒冷,天暖了。
今日是个好日子,万里无云,春风拂面。
最近风和日丽,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。
货郎挑着扁担走街串巷,街口的摊子使劲在吆喝,好不热闹。
近来茶楼的生意尤为火爆,茶楼里不知从哪来了位说书先生,那口才说起故事来滔滔不绝,天花乱转的,楼里坐满了客人,都听得兴致勃勃。
“咳咳……”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,“话说宣阳时家来了一位远方亲戚,芳龄十九的还未出阁,听说这位女子成天带着一副面纱,极少出门。有传言,这位女子容貌倾国倾城,身姿曼妙,是世间罕见的尤物,也有的说这位女子貌若无盐,歪瓜裂枣,甚至早些年毁过容!”
一位大汉就坐在说书先生的下边,他嗑着瓜子,露着一口黄牙,声音洪亮贯穿了整个茶楼:“那先生见过吗?”
说书先生摇了摇头:“并未,我哪有那个福气。”
“咦……”楼中顿时一片哗然。
大汉旁边的人笑道:“十八还未出阁,多半是貌丑无盐。”
有人赞同道:“有道理,我表姨的堂哥的朋友的姐姐在时府打杂,听说那位姑娘从来就没摘过面纱。”
茶楼里也有女子,只是男女多半不同桌,有个夫人模样的捏笑道:“哦呦,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样貌,我要是长得跟天仙似的,保准天天上街显摆。”
她同桌的接着说:“是呀,说不准是个夜叉!”
这些小市民,平时日出而作日落儿息,没什么娱乐生活,便最喜欢八卦这家公子,那家姑娘。
很快笪御貌丑无盐的话就跟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宣阳城。
多数人都是看笑话的,那些有头有脸的公子姑娘们不能像市井小民一样说东道西,但是好奇乃天性,八卦是顽疾,整的他们抓心挠肺,只是碍于面子,大家都忍着,私下几个小姐妹偷偷议论而已。
这个时候,崔府中的小院里。
崔明媛躺在摇椅上,全菊站在一旁用湿帕将她的手细细擦了一遍,另一个婢女端着枇杷走了过来。
全菊是崔明媛的贴身婢女,接过枇杷对那人说:“珠钗,你去拿把伞过来给姑娘遮遮。”
珠钗:“是。”
崔明媛闭着眼,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,声音里的兴奋都溢出来了:“哈,现在外面一定特别热闹。对了,叫蔓枝小心些,别被发现了,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。”
全菊抬眉看了眼她,给她递了一个枇杷,低眉应道:“是。”
崔明媛小小的咬了一口,她语调雀跃:“好长时间没出去玩了,这个时候办个茶会正好。全菊,叫底下人准备一批帖子,日子就定在……三日之后。”
“姑娘!姑娘!”
这时,忽然有人兴冲冲的闯进院子,崔明媛起身,一看是母亲身边的人,连忙问道:“戴婆婆,什么事这么急?”
戴婆子咧着嘴,气喘吁吁的回答:“明、明淑姑娘来、来信了。”
崔明媛眼睛一亮:“真的?!”
崔府接到了崔明淑来的信件,全府都沉浸在喜悦之情中。
崔明淑虽是个女孩,却是崔宏方的第一个孩子,崔宏方本就疼她。再加上崔夫人和小妾们时隔七八年都没诞生第二子,导致崔家主对这个女儿关注的更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