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眠说着手上又用上了一分的力气,张雨朦死死拽着时眠的袖子,被迫高高扬起头:“说啊!你快说!啊!”
贾姨娘留下泪水,十几年的愧疚和装疯卖傻早已让她不堪重负,为的就是保护她唯一的女儿。现在张雨朦在时眠手中,女儿也不认识她,时眠的果决和冷血让她心中害怕极了:“我也不知道!我真的不知道!”
“啊!”
贾姨娘惊叫:“住手!我真的不知道!”
张雨朦:“好痛!你知道什么说啊!你想看我死吗!”
“我知道一件事!我告诉你!你放了我女儿!”
时眠:“说。”
贾姨娘咽了咽口水,她瞳孔巨颤:“当、当年我偶然间听见公子和一人的对话,那人唤他少主,还说麒麟军只剩下了三十人。”
那年忠武侯府还有个后山,贾姨娘偷偷去见了张蒙后,准备抄小路回院,却不小心掉进了一口枯井里,她本欲喊救命,没成想听见了这样一段密辛!
大渝和庄朝之战打的天下皆知,五洲列国人人都知晓大渝有个所向披靡的将军,时南昌,庄朝有支铁血军队,纪家麒麟军。
麒麟军的少主现在就在时将军的府里安安生生做起了公子,说出去旁人怕是会觉着她疯了!
贾姨娘胆子本就小,便屏息不敢发出动静,直到第二日府中的人来寻她,她才被救出,却对听见的东西绝口不提。
她还不想死。
时眠指间微颤:“诸承煜,将人捆起来。”
诸承煜看她一眼:“是。”
时眠:“青竹,将张雨朦带下去看好。东霜,之桃,带上贾姨娘,我们进宫。”
“是。”
“时家时眠到——”
小太监尖锐的嗓音穿越整个大殿,时眠压着贾姨娘站在殿外,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蒲公公踱步靠近,他瞥过一旁的贾姨娘,作揖道:“时姑娘,皇上身子不适,您改日再来吧。”
时眠戚眉,语气坚决:“公公,我要见皇上。”
蒲公公顿了顿,低眉:“皇上让杂家转告姑娘,您要说的事情,他都知道了,您且安心。”
时眠怔住,她猛地低头望向贾姨娘。
良久过后。
“呵呵……”时眠轻笑一声,“真是……不愧是大渝的帝王。”
她莲步轻移,绣花鞋踩着落日的余晖,离开了这座皇城。
贾姨娘被带下去关起来了,两国的战况一日一个样,时南昌的实力不减当年,庄朝同样不可小觑。
远在万里的边关形势严峻,将士们浴血奋战,近在凉安的朝堂上同样刀光剑影。
大理寺卿上前大跨一步:“臣有本启奏。”
长孙彬:“准奏。”
大理寺卿:“禀皇上,昨夜大理寺终从庄朝来使口中得知,庄朝费劲数十年绘制吾国国土,在蟾于崖之下找到一个鲜为人知的峡谷,他们此次必将通过这个峡谷潜入吾国,吾大渝不得不防!”
时庭深身着浅绯色银带朝服,听到这,眼尾泻出一丝笑意。
长孙君荣胸膛一挺:“皇上,蟾于崖是凉安的一道天然防障,吾国也从未设置兵哨,若是真有此峡谷存在,想必庄军必经此地,吾等可集中兵力早日埋伏,定能将其一举拿下!”
“咳咳……”长孙虞鸿刚开口便呛了一声,才接着道:“臣认为,埋伏之法无非是怕庄军从峡谷偷袭,若是能按五弟所说的一举拿下,那再好不过,但若是此消息只是个障眼法呢?”
皇上:“障眼法?”
长孙虞鸿:“回皇上,峡谷之事本就是庄朝所言,我们远在凉安也不知真假,若是冒然传令让时将军调军前去埋伏,岂非不知这是敌人的声东击西?”
长孙君荣:“若此消息若是真的,难不成要放过如此大好机会?”
长孙虞鸿:“臣不是这个意思,臣是说不可轻举妄动,理应先查探清楚。”
长孙君荣:“到时便来不及了!”
长孙虞鸿终于转身看向他,在他急功近利的脸上顿了顿:“若是假消息,边关数万将士的性命谁负责!”
就在两人争论激烈的时候,时庭深缓缓开口:“臣以为,不若两者取其中,可将此消息传至时将军手中,让说时将军定夺。”
旁边有人搭腔:“可时将军的性格……”
长孙虞鸿:“皇上,臣附议,臣等不如边关将士们熟悉情况,在这讨论毫无意义,还是尽快将消息传回边疆。且此次出征谋士七八,再有摄政王的辅佐,相信此事定会有所定夺。”
长孙君荣还想说些什么,皇上大掌轻抬制止了底下的人:“就照虞鸿所说的办。”
消息传至边疆,所有人远在凉安,也不知时南昌他们具体是如何做的,等边关的消息到达凉安的时候,已经过去了大半月。
富阙院中,时眠退去了盛夏的衣裙,加了一层里衣,依旧显得瘦小。她手里是一月前笪御传给她的家书。
笪御随着出征后,每月初五都会寄一封家书给时眠,从未间断。
可是如今已经进入九月许久,九月的信还没到。
</div>
<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