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繁花说,“大概猜着哥哥今天会打我,所以提前送了。”
宋昭昭内心其实很生气,她很想冲宋繁花发脾气,冲她怒,骂她多管闲事,以前不是死活不让宋世贤的周围出现一点点跟柳纤纤有关的东西,如今倒好,她竟亲自送了宋世贤一副柳纤纤的画!
宋昭昭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,问她,“你不讨厌柳纤纤了?”
宋繁花哼道,“自是厌的!”
宋昭昭便不理解了,“那你做什么给大哥送她的画像?”
宋繁花道,“我觉着让大哥天天对着那画看,看的久了,时间长了,他可能就觉得柳纤纤也没什么与众不同了,不就是一张美人皮,天天看,总会厌的吧?”
宋昭昭一听,愣了愣,“你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?若是大哥天天看,越看越喜欢呢?那你岂不是白白地为柳纤纤锦上添花了?”
宋繁花抿了抿唇,眉间拢了一抹愁色,“会吗?”她道,“我以前觉得姜小莫长的很漂亮,特别喜欢他,每次去天琴阁都要在他房里呆半天,其实我对琴棋书画都不懂的,只是纯粹喜欢看他,但昨日去,我竟觉得他也就那样,当时我就想着,兴许是我天天看他,把他从天上看到了地下,从一眼惊奇变成了普普通通,所以,我就让他做了一副柳纤纤的画送给哥哥,想着哥哥也会跟我一样的。”说到这,她又忧心满面,“可五堂姐说的也对,要是大哥跟我恰巧相反,越看越喜欢呢?”说到最后,她越发的怀疑这个可能性很大,一张漂亮的小脸皱成了包子。
宋昭昭见她这般,真真是一句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,她也是好心,想要让宋世贤彻底不喜欢柳纤纤,可她不知道,大哥对柳纤纤的心,岂是一副画看看几日就会淡的?
宋昭昭轻叹一声,扯了一下兀自抓着头纠结个不停的宋繁花,说,“送都送了,大哥到底如何,那就不是我们能猜想到的了,也许会淡了对柳纤纤的情呢,是吧?”
宋繁花心中很清楚,宋世贤对柳纤纤的情,不会因为看了几日她的画就会淡,也不会因为她处心积虑接近他而淡,她要的效果是,宋昭昭对柳纤纤的绝对敌对。
如今的宋昭昭心中只是仰慕宋世贤,还没到非君不可,死去活来的地步,所以,她还有救。
前世的时候,因为宋繁花极为厌恶柳纤纤,那是片刻容不得宋世贤与柳纤纤多呆一会儿的,柳纤纤每每入宋府,都是在宋繁花外出出门的时候,可她在府上时,宋世贤思念佳人又见不着,宋昭昭就陪伴在了身侧,时日久了,自然越发的深陷其中。
其实,宋昭昭爱慕上宋世贤也是可以理解的,毕竟,宋昭昭从小就没有父爱,宋阳夫妇自十年前从上京回来就闭锁在了北院,几乎足不出户,宋昭昭得不到父爱,她所有的父爱都来源于宋世贤,宋世贤为人温和亲善,仪表堂堂,也是衡州城中的翩翩公子,而宋昭昭不是别人,是他的亲妹妹,他对她自然别比人更加的温柔和亲善,宋昭昭在日积月累的陪伴下爱上他,实乃人之常情。
这一世,她不会再让宋昭昭对宋世贤产生那种不该有的爱情。
宋繁花沉默了一瞬,抬起头来看向宋昭昭,眉心依旧揪着,“希望大哥会如我们姐妹所愿,不再喜欢那柳纤纤。”
宋昭昭轻轻应着,“必会的。”
宋繁花顿时就欢呼起来,脸色一会阴一会笑,真如那婴儿的脾气一样,善变多化,她笑道,“走,先去吃饭,吃罢饭我们出去玩儿。”
绿佩紧跟着提醒一句,“小姐,那砸破的琴?”
宋繁花冷声哼道,“摔了就是。”
绿佩怔了怔,觉得自家小姐真是暴殄天物,那可是冰丝禅琴,她说砸就砸,说摔就摔,还真不当回事了?虽然心里这般想的,她却不敢说出来,低应一声,去收拾被宋繁花用内力震断的琴。
环珠随着宋繁花,跟宋昭昭还有她让守在外面的两个丫环一起,去了膳堂。
用罢饭,时间尚早,宋繁花拽着宋昭昭,去外面玩了。
此刻,太守府邸,段萧与往常一样,一个人坐在饭堂里吃饭,今天没有韩廖来叨扰,他周遭很清净,吃过饭之后他带了一个随从去公署,还没走出门,迎面就与风尘仆仆归来的无方撞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