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萧道,“皇上之前说的那股隐藏的力量,指的就是九霄盟?”
云淳说,“是。”顿了顿,又道,“虽然九霄盟是以令牌号动,但十年前苏天荷死于帝都,九霄盟就再也没人能号动了,这块令牌虽在朕这里,朕却使唤不动,如今,云苏携了正武军向朕威压,他想要的,也无非是他娘临死前遗留下来的这块令牌,令牌到他手,必然能号令九霄盟再次崛起,一旦九霄盟崛起,那朕就真的可以归西了。”
段萧眼一凝。
云淳又道,“给你,朕也放心。”
段萧笑问,“皇上不怕臣拿到了这股力量,反过来叛了你?”
云淳慢慢抬头,看向御书房外,时间过的很快,眨眼就到了秋天,眨眼就到了冬天,十一月的京都是很冷的,寒风肆虐,刮的窗台上的绢花挡布都在金壁辉煌的檐下颤动,龙涎香漂浮的鼎鼎香炉内,风丝刮入,漫起尘浪,尘浪拍在脸上,竟让云淳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,可模糊里,他的声音却很平静,他说,“你既不是云家人,也从没归顺过朕,何来叛?”
一句话,让段萧瞬间绷直了身子。
他眯紧双眼,脸色冷了下来。
云淳又道,“朕把你从衡州提来,一路给你权力,就是知道你有野心。”
段萧冷冷静静地道,“你既知我有野心,还敢这么重用我?”
云淳不答反问,“你以为天下间谁有那能力对抗云苏?”
段萧眯眼,冷笑,“难道皇上不能?”
云淳失笑,那笑容看上去很是诡异,他道,“其实朕在娶了苏天荷之后就后悔了,苏八公当时嫁女,为的不是把朕送上帝王座,而是把他的儿子苏项送上帝王座,苏天荷嫁朕,也不是因为喜欢朕,她为的,只是苏府,朕当年是想用苏府的力量对抗朱帝,可他苏府,却想要踩着朕进军帝座,你觉得朕会允许吗?”他冷冷一笑,说,“御宫设宴,她联合朱帝想要置朕于死地,可她不知道,朕早就对她防范了,在她要号令九霄盟的时候,九霄盟的令牌不见了,以朱帝精明老辣的心思,你猜他会怎么做?”
段萧一怔,大概猜到了结局。
云淳道,“朱帝杀了她,而朕,就在一旁看着,没有出手,那个时候,云苏年仅八岁,竟摧动了尚方宝剑,血洗御宫。”云淳想到当时情景,闭眼瞌叹,“他大概是我云氏血脉与苏氏血脉里最强的遗传了,那次之后,他不再留居京城,回了琼州,后来,也不过问政事,朕不想留一个祸患在,但始终找不到灭他的理由,如今,他率正武军对朕刁难,朕能容忍他?”
段萧沉吟片刻,说,“臣还在平三元湖的暴动。”
云淳道,“朕知晓,所以并没打算让你撤回,只是提醒你一句,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。”
段萧应一声,“是。”
云淳挥挥手,让他下去。
段萧捏着手中的令牌,对他道,“九霄盟的盟主令怎么样才能使唤的动?”
云淳摇头,“朕不知,朕若知道,这些年能让它闲置?”
段萧薄唇紧抿,心想,不能用的令牌,你就是给了我也是白搭啊,压根没法号令九霄盟,有屁用,千里迢迢把他召回来,就是给他这么一个破令牌?
段萧很郁闷,但不能说,他只好退了出去。
退出去后才觉得京城的天已经这般凉了,三元湖还在穿薄衫呢,可京城已经过起了冬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