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的互动,段萧罕见的脸红全都被云苏看了去,他气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掷,拂袖大怒离开。
离开了中厅,却没离开花萧府,云苏去了南鹭院。
到晚上的时候,七非来喊风泽吃饭,还有苏八公,云苏自然而然地也跟上,进了饭堂,却没人,三人各自挑了个椅子坐,刚坐下没多久,段萧、宋繁花、玉香就来了。
这次因为有苏八公和云苏,段家军的人没来凑热闹,当然,大战在即,他们也无心来凑热闹了。
偌大的饭堂,以前每次都人满为患,闹哄哄的,今天却异常安静。
吃饭吃到一半,段萧冲玉香问,“你想在哪里吃这个团圆饭?”
玉香忽然被问,一时莫名。
段萧挑眉,将今日云苏在中厅里说的话重复了一遍,重复罢,额外地加一句,“边吃边想,离开饭堂前一定要订下来,也好让王爷尽快回去准备。”
这句话隐含两个意思,一,团圆饭在怀兰院举办,二,定好在哪里吃,云苏就得走。
玉香听出来了,自然选了怀兰院。
云苏优雅斯文地吃着饭,闻言点点头,说,“那就明日晚上吧,本王在怀兰院设宴请你们。”
段萧道,“不要晚上,要中午。”
云苏挑眉,“既然是在本王的院子,时辰自然是本王选。”
段萧冷笑,“宴请的又不是你,你好意思喧宾夺主?”他看着风泽,“你想白天吃还是晚上吃?”
风泽自然是向着他的,开口说,“白天。”
云苏沉默不言。
苏八公道,“那就明天中午。”
云苏勾唇冷笑了一下,心想,入了本王的怀兰院,是白天还是晚上重要吗?最多是白天多忍几刻,却也改变不了宋繁花的命运,明日他若是不能把她得到手,那他就枉为王爷。
云苏沉沉地吃着饭,吃罢转身就走了。
风泽与苏八公一起回了南鹭院,玉香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,段萧带宋繁花去散步消食,环珠和绿佩远远地跟在后面,无方和朱礼聪也跟在后面,七非也跟着。
六月的陵安城,虽然白鹭很多,可月光依旧很亮,段萧牵着宋繁花的手,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望月,他想到第一次在衡州他带宋繁花去净尘寺看月,没看到,后来就再也没能一起看到衡州的月亮,而如今,前路未知,生死难料,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衡州,回衡州的时候,能否有那闲心赏月,还能不能赏月,好像都是一无所知,在京城,他觉得京城的月亮与衡州的不一样,而此刻在陵安城,依旧是不同的地域,他却觉得陵安城的月亮跟衡州一样的亮,他伸手将宋繁花抱住,足尖一点,飞上屋檐,坐在青砖琉璃瓦上。
宋繁花笑问,“做什么?”
段萧拉她躺下,双臂枕在脑后,看向头顶残如勾镰一般的月亮,笑道,“之前在衡州,我想带你看月的,但那个时候实在是觉得赏月是一件浪漫风雅之事,得找浪漫风雅之地,结果,没找到,倒枉费了一番月色,而今天,我却觉得,只要是与你一起赏月,哪怕是破屋顶,也是浪漫风雅之地。”
宋繁花也双臂枕在脑后,看着头顶盛开一片的月色,笑应,“在衡州的时候哪是你没找到浪漫风雅之地儿啊,是你那个时候嫌弃我,不愿意与我赏月罢了。”
段萧闻言,眉梢一挑,抬腿就往她腿上压去。
宋繁花连忙躲开,一边躲一边笑,“哦,恼羞成怒啊?之前你在衡州做过的事儿,我现在是一翻一个帐本,一翻一个债,你别惹我,不然,我一本一本翻给你。”
第190章 瓮中捉鳖(上)
段萧笑着冲闪的远远的宋繁花说,“你过来。”
宋繁花摇头,“不要。”
段萧颇有些好笑地问,“你给我记了多少债了?从那八千两银票开始,你给我说清楚。”
宋繁花坚决不说,开玩笑,这可是她往后制裁要挟他的资本,都跟他说了,她还拿什么去作威作福?再者,之前他确实干了很多必须得让她记债的事啊。
宋繁花离段萧很远,同一个房顶,一个在东,一个在西,各自抱臂枕在脑后,中间隔了五米竹杆儿的距离,段萧大腿搭在二腿上,惬意非常,他一边看月一边说,“明日的宴会,我总觉得云苏是奔着你去的,你说说看,你得怎么防着他。”
宋繁花也跟他一样,大腿搭在二腿上,双臂枕在脑后,半胸的黑发压在白皙的玉腕间,长裙从腰际以下,被她挑起来的大腿撑开飘逸之姿,虽整个动作毫无闺阁女子的淑态,却又不失洒脱风采,她悠悠散散地说,“今日在南鹭院,我向他下战书了。”
段萧一愣,顷刻间扭头瞪她,“下战书?”
宋繁花笑道,“唔。”她把今日段萧来之前发生在南鹭院的事说了一遍,末了,又加一句,“八月十五,问鼎峰,你我二人合力杀了他。”
段萧道,“你确定杀得了?”
宋繁花道,“总要试一试。”
段萧笑道,“好。”
宋繁花闭上眼睛,一边吹着微风,一边轻哼起了衡州小调,既是衡州小调,段萧自然也会的,听宋繁花哼了几句后,也闭上眼睛,随着她的声音一起哼了起来,宋繁花听到段萧与自己一起伴调,嘴角轻勾,伸手从怀兜里掏出那把短萧,放在唇边吹了起来,这次换段萧轻勾唇角了,一个用萧吹调,一个用音哼调,不一会儿,守在下面的环珠、绿佩、无方、朱礼聪、七非都听见了。
无方打趣说,“少爷跟六姑娘越来越会玩了,好好的院子不逛,偏要跑到房顶去消遣。”
七非碎他,“这叫情调,你懂个屁。”
无方瞪她,“我不懂,你懂?”
七非笑道,“当然啊,我可是跟在未来主母身边的。”
无方不屑,“我还是一直跟在少爷身边的呢。”
七非道,“我敢跟你打堵,未来咱们这些人,包括少爷,都会听主母的话。”
无方本来想说不可能,但忽地想到少爷对宋繁花的那个宠爱劲,咽了咽气,哼一声,不说话了。
朱礼聪看一眼七非,默默转开视线,看向头顶的月光。
环珠和绿佩一脸欣慰高兴地站在下面,双双也看着月色。
宋繁花和段萧在房顶上各自占山为王,呆了一会儿,时间不长,哼了两三首衡州小调之后,段萧起身,走到宋繁花跟前,与她并排地躺一起,二人也不说话,一人吹萧,另一人就看着月色听萧,起初是宋繁花吹,段萧听,后来是段萧吹,宋繁花听,段萧的萧比宋繁花吹的好,这样的月色,配合着这绵绵醉人的萧声,听得宋繁花如痴如醉,不由得感叹一声,“你取名为萧,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吹萧吹的特别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