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萧问,“什么事?”
飞天猫道,“松漠岭出事了。”
段萧一惊,飞快地坐起身,拧着声音问,“出事了?”
飞天猫道,“是,很怪异的事,而且,宋阳夫妻落在了苏八公手中。”
段萧面色一寒,飞快地看一眼宋繁花,见她确实没醒,他掀被下床,拿起搭在屏风上的外衣,动作麻利地穿着,等走到门口,腰带已经系好,他伸手拉开门,又关上门,走到堂屋里,捞一把椅子坐,抬头对飞天猫道,“说清楚。”
飞天猫说,“前天松漠岭下了一场暴雨,持续了一天一夜,到昨天申时才停,雨停以后松漠岭西行的城墙破了一个大洞,而且,少爷箍在城门上的烈日银枪不见了。”
段萧皱眉,“松漠岭的城墙坚如铁铜,下一场雨怎么可能就会破?”
飞天猫说,“这就是怪异的地方。”
段萧眯着眼,指尖轻点着扶手,沉声问,“宋阳夫妻怎么会落入苏八公之手,难道他们去了松漠岭?”
飞天猫说,“是。”
段萧猛地站起来,怒声道,“你怎么不早点向我汇报这件事?”
飞天猫道,“宋阳夫妻从出琼州就没露过面,全是姚宴江在外出面,我没有关注琼州的情况,不知道宋阳夫妻出了琼州。”
飞天猫说的也有道理,段萧没办法责怪他,飞天猫纵然能秒行千里,可毕竟精力也有限,他既关注陵安城,又关注松漠岭,真没太多精力再去关注琼州。
再者,琼州是云苏和苏府的故乡,也是杜莞丝的故乡,云苏是不会对琼州下手的,是以,段萧就没格外关注。
段萧背手站起来,在屋内来回踱步,走了一会儿之后他对天飞猫道,“我等会儿写封信,你务必在今天就送到宋世贤手中,至于松漠岭西城门破洞之事,我相信肖雄他们处理的好。”
说罢,转身就去了小书房,铺开笔墨纸砚,写信。
信写好,飞天猫拿着就走了。
段萧喊来无方和玉香,对他们道,“准备好干粮,晚上出发回松漠岭。”
无方二话没多说,应一句,“好。”
玉香道,“宋繁花的脚伤还没恢复,就差一天了,明天过罢再走不行吗?”
段萧道,“今天走。”
玉香便不说了,下去准备东西。
段萧回到卧室,撩起两边床幔搭在挂勾上,他坐在床沿,拿出宋繁花受伤的左脚查看,看罢,他喊来女大夫,让她给宋繁花再上一次药,女大夫应了,等药换好,段萧伸手揉揉宋繁花睡的红扑扑的脸蛋,起身去找秦陌,向他辞行。
其实,段萧不想去向秦陌辞行,那天吃饭,秦陌眼中迸射出来的危险气息段萧记忆犹新,可不去向秦陌辞行,他们就没法走出云门。
云门的城门常年都是关闭的,没有秦陌的批准,城门不会开。
所以,想走,得有秦陌的开城令。
段萧去找秦陌,秦陌正在听天相师算良辰吉日,既是算良辰吉日,云苏和秦暮雪自也在的,庄飞守在书房门外,见到段萧来了,他眉梢挑了挑,颇觉奇怪,大概是因为好几天没见到段萧,这突然一见,还是有点儿呆住了,不过好在他定力不差,很快就反应过神儿,对着段萧客气地喊一声,“将军。”
段萧看他一眼,又看一眼关闭着的书房门,淡声说,“我来找秦二爷。”
庄飞道,“二爷在书房里,今天天相师来了,在算小姐与王爷的成亲日子,大概没空接见将军,将军找二爷有事吗?”
段萧抿起嘴角,又往门上看一眼,说,“他既有事,我晚点儿再过来。”
庄飞道,“你若有急要的事,我可以代为传达。”
段萧想了想,说,“我晚上要走,过来跟他辞行。”
庄飞一愣,“将军要走?”
段萧道,“嗯。”
庄飞道,“我家小姐快要成亲了,这么大喜的日子,全民同乐,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呢。”
段萧抬眼轻瞥他一眼,笑着道,“我若留下来,不见得某个大婚的人会开心。”
庄飞又一愣。
段萧却不想与他再多说,只道,“你帮我转达就是,晚点儿我再过来一趟。”说罢,直接掉头,走了。
回去后宋繁花醒了,段萧跟她说了晚上离开云门一事。
宋繁花听了,点头说,“好。”
段萧看一眼她的脚,眉心蹙起带着担忧心疼的语气说,“你脚伤还没好,我想留一天再走,但觉得越留越危险,而且松漠岭的西城墙忽然因为一场大雨而毁,烈日银枪也不见了踪迹,这种种异常让我心头不安,我得尽快回去看看。”
宋繁花刚醒,并不知道松漠岭发生的事还有烈日银枪不见的事,她听罢微微吃惊,拔高了一点儿音调,大声说,“烈日银枪不见了?”
段萧脸色微沉地道,“嗯。”
宋繁花若有所思地问,“松漠岭的西城墙被大雨毁了?”
段萧道,“嗯。”
宋繁花看一眼段萧,轻声说,“松漠岭的城墙固若金汤,就是你的烈日银枪,云苏的尚方宝剑联合,也不一定能破,却因为一场雨破了,那就绝不是常人所为。”她顿顿,又道,“破的是西城墙,那就必然与十年前的杀戮有关,而我之前与七非去过西边,那里有一个西方极乐园,而里面供奉的,是苏项的灵位。”
段萧惊道,“你不会想说,西城墙之所以会因为一场大雨而被毁,是苏项搞的鬼?”
宋繁花道,“不是苏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