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昭昭噎了噎,小心地看着他,解释说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的意思是,我想家了。”
秦陌看着她,半晌,他道,“不用我负责?”
宋昭昭眨眼,“负责什么?”
秦陌道,“我把你身子看遍了,穿衣服的时候也碰过你,你们闺阁女子不都很讲究清白跟名誉吗,被人看了身子,难道要当没这回事儿吗?”
宋昭昭面上一红,她没想到秦陌会当着她的面说这话,原先他都只言不提,怎么这会儿忽然提了?
宋昭昭百思不得其解,却是清清楚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,“你是为了救我才……我怎么能仗着这个讹你对我负责呢?你不说,我不说,这事儿别人就不知道,若是,”她说到这,顿了顿,又接着道,“若是我喜欢的人嫌弃我有这等遭遇,那我也不会嫁他的。”
秦陌抿了一下嘴,瞥开目光说,“想下山就走吧。”
宋昭昭嗯了一声,跟在他身后往外走。
问鼎峰没有路,上山下山全凭本事,宋昭昭不会武功,自然由秦陌抱着下山。
高耸入天的山峰,寒风刮面,宋昭昭把脸往秦陌的怀里藏了藏,秦陌低头看她一眼,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,把她的头压在了自己的肩窝处,那里最暖和,也最避风,他说,“靠在这儿别动。”
宋昭昭嗯了一声,手也往他怀里藏了藏。
秦陌由着她。
下了山,他松开她,沉默地在前面走。
宋昭昭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瑟瑟发抖地跟上。
宋繁花回到宋府,宋明慧忙的没时间搭理她,宋明艳原本是与她最“情投意合”的玩家子,可自从被宋明慧拉着学帐后,每天睁眼闭眼全是活,压根没时间去玩,也就没办法陪宋繁花,宋繁花去找冬青。
冬青生了一个大胖小子,温千叶给他起名叫温起航,寓意重新起航的意思。
他这一辈的恩怨截止到他这里就行了,他不愿意让他儿子再背负仇恨。
当然,也没仇恨再背负了,吕止言若没死,他也不会来报仇了,毕竟他喜欢宋昭昭,为了宋昭昭,他也不会再拿起屠刀。
若他非要拿屠刀杀他,他只好奉陪,但绝不牵扯他儿子,也不会让他儿子给他报仇。
温起航是过年的时候生的,日子也很吉利,腊月初六,六生顺,顺生康,这一生都会顺顺利利、安安康康的。
宋繁花来到冬青的院子,冬青还躺在床上,其实月子已经过了,她只是躺在那里跟温起航玩乐,温千叶也躺在那里。
温起航很少让奶妈们看管,基本上全是冬青和温千叶自己在照顾。
温千叶很早就失了父母,失去了族人,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太久,甫一得到儿子,那简直像得了宝一般,几乎形影不离地捧着,吃喝拉撒他都经手,也不让冬青做,除了温起航吃奶的时候他没办法亲自上阵外,但凡他能做的,他都做了。
门口守着丫环,见到她来,俯了俯礼,进去,小客厅里有小翠的声音,还有王姨的声音,二人在说着话,见到宋繁花来了,忙笑着喊了声,“六小姐。”
宋繁花笑道,“我来看看冬青,还有小宝贝。”
小翠立刻把她引到内室,进去前,还是敲了门,听到里面传出“进来”的话后,小翠打开门,让宋繁花进去。
宋繁花进去了,环珠和绿佩也跟着。
温千叶已经从床上起身,坐在桌边,他原以为进门的人是宋清娇,因为目前就属宋清娇最闲,又生了两个孩子,时常会来冬青这里与她聊着身为母亲的喜悦,却没成想,进来的不是宋清娇,居然是宋繁花。
温千叶看着宋繁花,颇为惊奇,问她,“回来了?”
宋繁花笑道,“这语气,怎么听上去你好像知道我去了哪里似的。”
温千叶道,“你去了问鼎峰,宋府的人都知道啊。”
宋繁花掸了掸裙摆,这一掸,温千叶就看到了她凸起的肚子,笑着问,“快四个月了吧?”
宋繁花点头,“嗯。”
温千叶支着下巴,笑容盛在眼底,往屏风后面的大床看一眼,脸上密密集集的全是幸福之色,他说,“时间过的好快,我儿子都两个多月了,再过几天,就是三个月了。”
宋繁花额角一抽,心想,你炫什么炫,不就得了一个儿子?
她哼一声,穿过屏风,往后看冬青和温起航了,看罢温起航,她又去看宋清娇,陪岳子富和岳子贵玩了一会儿,她又去看宋阳和方意瑶。
不过,宋阳和方意瑶出了门,宋繁花没能见到他们,就去看望元丰、马怀燕和玉香他们,却被告知,他们已经离开琼州,回了三元湖。
元丰应该是带着元喜回了三元湖,不过,玉香肯定带着风樱和风泽回了燕洲玉府。
宋繁花想看望的人都不在了,她只好回自己的院子休息。
睡到下午,宋世贤回来了,他听说宋繁花从问鼎峰回来后立马折到她的院子里,去看她,见她在床上躺着,还没醒,宋世贤站了小片刻,瞅了一眼她瘦削的脸,眉心拢了拢,转身出院,找宋明慧。
宋明慧见到他来,问他,“姚宴江喊你过去只是吃酒?”
宋世贤道,“这事儿晚点说,我刚去看了六妹妹,她好像瘦了。”
宋明慧让丫环们分门别类,将礼品单子都摆好,又让钱掌柜和李掌柜核对,地域家门别弄错了,宋明慧对宋明艳还是有点儿不放心,就格外谨慎。
宋世贤见她忙成一片,原本想说的话就没说了,他回去,把戚烟喊到身边,对她说,“去吩咐厨房,让晚上多摆几道菜,六妹妹喜欢吃肉,尤其喜欢吃鸡肉,让他们多做几道口味不一的,参汤也多加一种。”
戚烟说了一声好,转身就去厨房通知。
通知回来,她要去帮宋明艳整理帐册,宋世贤却拉住她的小手,不让她走,把她拽到怀里,抱住,密密匝匝地吻着,吻了一会儿,酒气上涌,慾色充了眼,他深吸一口气,把脸错开,埋在戚烟柔软的衣襟里,问她,“你爹娘不愿意你嫁给我吗?怎么一直不回信?”
戚烟摇头,“不知道呢。”
宋世贤抬头看她,片刻后又低下头吻她。
大概今天喝的真的有点儿多,宋世贤自那天打算娶戚烟后就没碰她了,好几个月过去了,他觉得他还是挺能忍的,可这会儿,自制力有点儿崩溃。
在薄弱的理智彻底瓦解之前,他推开戚烟,略为低沉地喘息,摁着眉心说,“你去帮明慧看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