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碧兰得知太后将夏桐拘在自己宫里抄佛经,真可谓称心如意极了,“还是太后她老人家有法子,三下五除二就灭了这狐媚子的气焰。”
乾元殿那头毫无动静,蒋碧兰笃定皇帝不敢与太后相抗,到底有个孝字压着呢。
“连陛下都不管她了,我看这夏美人独守空闺也是迟早的事。”
冯玉贞心道你这贵妃独守空房好几年,夏氏区区一天算得什么?
她也不敢去戳蒋碧兰的痛处,只觉得今日是个大好机会,盈盈地抬起一张芙蓉面道:“娘娘,陛下今夜不能传召夏美人侍寝,妾觉得……”
她修炼的可不止容貌,还有媚功,加之前阵子从系统商城里讨得了一本“玉女心经”,冯玉贞有把握能将皇帝手到擒来。
蒋碧兰见她秋波流动,岂会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,她自己都还没冒出头呢,倒让冯玉贞去打前阵——若陛下当真迷上了她,还有自己立足之地么?
蒋碧兰淡淡道:“你想去,就去吧。”
冯玉贞哪里敢冒这个险,先前御花园那场闹剧,已经让皇帝对她的印象降到冰点,若这回再弄巧成拙,说不定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呢!
她要是自己能进乾元殿,还须蒋贵妃帮忙做什么?冯玉贞讪讪道:“娘娘……”
蒋碧兰不耐烦,“行了!本宫知道你一心邀宠,可这时急不来,总得等陛下放在夏氏身上的心淡了,咱们再趁虚而入,这才能马到成功。”
冯玉贞情知其在推脱,有心再劝两句,可蒋贵妃这么个暴脾气着实不易应对,她只得咬牙强忍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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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寿宫中,夏桐抄经抄得气定神闲。如她所料,蒋太后是极重面子的人,虽然喊她来帮忙,一旁桌案上也摆着茶饮和点心。
夏桐抄两页经书,便吃块糕、喝点茶歇歇,反正蒋太后只是想将她与皇帝分隔开,并不急着要,夏桐也无须赶忙。
蒋太后也懒得时时盯着,反正宁寿宫禁卫森严,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交代了夏桐几句后,她老人家自个儿就回寝殿小憩去了。
王静怡寻着空隙,则偷偷的跑来跟夏桐说话,“姐姐,这事可怪不了我,是贵妃娘娘亲自来告的状。”
似乎生怕她有所误会。
夏桐心道这也是个小人之心,面上却笑着,“贵妃娘娘也是在其位谋其事,陛下忙于朝政无暇抽身,我代替陛下来尽孝亦是理所应当。”
王静怡觉得这人倒是冠冕堂皇,什么高帽子都往头上戴。
悄悄撇了撇嘴,她展颜朝夏桐道:“姐姐,你连日伺候陛下,不知陛下的头风症可好些了么?”
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夏桐睨着她,“妹妹不是一向侍奉太后么,怎么倒关心起陛下的病来了?”
王静怡脸上一红,揉着衣角道:“姐姐也知道我出身低微,在宫中位分也不高,若不寻个依靠,如何能过得下去?”
她倒是坦诚,直言蒋太后不过是跳板。
夏桐手上运笔如飞,也没耽搁说话,“我看太后似乎对你挺满意的。”
“也不过是看我伺候得宜,当个奴婢使唤罢了。”王静怡叹道。
她在宁寿宫做得最多的便是替蒋太后捶腿捏肩,并非她按摩工夫多么出色,而是王静怡以灵泉水涂在掌心上,如精油那般搓揉吸收进去,蒋太后自然觉得神清气爽。
可灵泉水每日所出的量是有限的,王静怡还想省点自己花,当然不肯全部浪费在蒋太后身上——她都这把年纪,迟早要入土的,身体再好有什么用?
王静怡就想着还是得尽快攀上皇帝,再趁早生个孩子,自己这桩差事也算了了。
她讪讪道:“先前太后娘娘送去乾元殿的安神茶,其实也是用的我家中秘方,不知对陛下是否有所帮助……”
夏桐当然不敢说皇帝压根没喝那些茶,传出去岂非成了对太后不孝?
她便只含含糊糊道:“我也不太清楚,仿佛是好了些,至于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这一两个月来,皇帝的脾气的确是比从前收敛了,也没听说传太医,夏桐搞不清怎么回事——难道是幸存者偏差,皇帝头风发作的时候她没瞧见?
王静怡一听便面上一喜,认为必定是灵泉发挥了作用,只是她先前送去的茶水都是经过稀释的,能缓解病症,却不能根治,如今夏桐不在,正好趁此机会邀一波功,将纯正的灵泉水送去,倘能根除顽疾,荣华富贵必然少不了她的。
只是,该怎么让皇帝服下呢?她这么贸贸然跑去,连御前都近不了,安如海必会拦住她。
王静怡心中一动,殷切地朝夏桐道:“姐姐,陛下劳碌一天,此刻定是乏了,不如你送几样小菜过去,也好让陛下看到你的心意啊!”
夏桐懒懒挥手,“算了,我又不会下厨。”
她们这些公府人家的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,烧出来的菜喂猪都嫌难吃呢,夏桐可不想去荼毒皇帝的胃口——只有言情小说里的男人才会对猪食甘之如饴。
王静怡忙道:“姐姐你傻呀,不过是个名义罢了,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?太后娘娘宫里就有小厨房,只需盛上几样装在食盒里,陛下难道会考究真正是谁做的吗?”
夏桐定定望着她,“你似乎比我还着急?”
王静怡心虚的垂头,“我只是觉得太后娘娘的做法略有不妥,想替她弥补一二,免得伤及陛下与姐姐的情分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