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后狐疑的望向窗外,就看见副船上站着一位艳妆丽人,一并的还有乐师数名,围着身着舞裙的湘依人吹拉弹唱,湘依人的翩翩起舞引得船上众人纷纷靠着船栏去围观,船头上,华妃见李永邦脸色蓦地沉了下来,立刻故作欣喜道:“啊呀,陛下你看,是湘依人呢,臣妾竟不知道,她跳舞跳的那么好。”
谦妃接口道:“是啊,年轻就是好,穿什么都好看,瞧那一身舞裙,真真巧夺天工。”说着,侧头对华妃道,“妹妹没见识,姐姐你看看,那是传说中的织成裙吗?”
李永邦袖中的手默默握拳,眼看着副船逐渐靠近龙舟,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,湘依人竟然单脚跨出船外,踩在了一朵大王莲上,龙舟上顿时一阵惊呼,纯嫔,丽嫔,昭嫔和静嫔全都呆住,丽嫔道:“柔然的女子天生擅舞,可做到飞天反弹琵琶的技艺,可在水中莲花上起舞的,嫔妾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呢!想必那湘依人暗地里下了一番功夫。”
纯嫔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皇帝,见他并无欣赏之色,当即意味不明的一笑,“厉害不厉害不是重点,重点是投其所好。”一边转头问她们三个,“你们猜猜,陛下是‘好’还是‘不好’啊?”
昭嫔自觉无甚特长,一脸的沮丧。
静嫔虽然意外,但她并不看好湘依人。
说话间,湘依人好不容易在大王莲上站稳了,跟着从水里摘了一朵荷花,向着龙舟里的皇帝双手呈上道:“太皇太后的寿辰,这是嫔妾的一点心意,祝太皇太后万寿无疆。”
皇帝一脸的木然,对湘依人道:“你不好好的在延禧宫呆着,跑到这里来做什么?”一边命人接过那朵莲花去送给太皇太后,一边蹙眉道,“好了,眼下你既已尽了孝,就早些回宫去吧。”
李永邦说完已经转身,懒得再多看一眼,偏她不知趣,还愣在那里,呐呐道:“陛下......”
李永邦不得不回头,同时音量不自觉提高:“怎么还不走?朕不是叫你回宫,没听见?”
湘依人张了张口,脚下一滑,瞬间整个人便从大王莲上摔了下去,掉进池子里。
龙舟上的女眷们再一次发出惊呼,福禄摇头叹气,忙吩咐太监们去池子里捞扑腾的湘依人。
等人捞上来了,李永邦看着浑身湿漉漉狼狈至极的湘依人,一肚子的火:“偏生你这样麻烦。”言毕,负气转身离去。
所有人一脸茫然,独令贵人露出一丝怜悯,叮嘱湘依人身旁的宫女道:“快快送你们依人回宫吧,虽是大夏天,落水受了凉也不好。”
湘依人脸丢大发了,含泪看着李永邦离去的身影,黯然的回到宫中。
太皇太后的寿宴在一场算不上风波的闹剧中结束,太皇太后对皇后道:“原来这就是皇后替哀家安排的节目,果然别出心裁。”在芬箬的搀扶下起身,太皇太后叹道,“就是太热闹了,哀家上了年纪,还是喜欢清静点的。”
皇后一脸的无辜:“臣妾错了。”
太皇太后一哼:“你哪会错呀,哀家算是看出来了,你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,你这种性子呀,用到对的地方那是极好,否则慧极则伤,皇后,凡是看开一些,放过别人才能放过自己。”
上官露欠身道:“是,臣妾谨遵老祖宗教诲。”
太皇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慢吞吞的走了。
那一头,湘依人被送回延禧宫后,刚安置好,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,就算今天办的不漂亮也不至于担什么罪名,岂料皇帝随后就到了,一进门就质问:“裙子呢?”
湘依人怔了怔,指向一边的案几上,织成裙湿透了可不能洗,得须交回内侍局由专门的人打理。正想开口,皇帝道:“谁让你自作主张的?”
湘依人委屈的咬住下唇,泪珠如线的簌簌往下掉,一边小声嗫嚅道:“臣妾想哄陛下高兴。”
“哄朕高兴?”李永邦一手拿起织成裙,“就凭这个?”他的脸逼近她,一字一顿道,“你-也-配!”
李永邦把织成裙交给福禄道:“去,把东西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