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永邦握住她拉缰绳的手道:“我来吧,你在我怀里歇一会儿,别跑累了。”
上官露想着追兵还远,便往他胸口一瘫,谁知道李永定卯足了全力追赶,就在要过第三个弯口的时候,李永定斜窜出来,向他们逼近,而上官露却在同一时间看到崖边的一株鹿儿花,这个时节,这种花几乎绝迹了。
她惊讶道:“啊!我要那个。”
李永邦也以为稀罕,正要下马替她摘,明宣竟幸灾乐祸的叉腰高喊:“皇叔,胜利就在前方,冲啊!我们就要赢了,为了摆脱安平郡主,为了你的终生幸福——”
上官露眼角余光瞥了一眼,不再多言,让李永邦控制住马身,和奔跑的速度,自己一手勒住缰绳,在过第三个弯口的时候,一边倾身下去伸手够那朵花,李永邦蹙眉道:“不行,太危险了。”
上官露仍是一意孤行,坚持道:“我偏要。”然后电光火石之间,回头来不及了,炽翼已经到了崖边,上官露矫若游龙一般的弯下身子,指尖轻轻一勾,鹿儿花到了掌心,李永邦的马也在崖边及时刹住,继而一个转头,向大道回转。由于速度太快,炽翼的最后一只蹄子一脚踩空,险些翻了下去,好在前蹄够稳,很快回到正道上,站定了将将和李永定的马齐头并进,李永邦长出一口气,他们差一点点坠崖了,他咬了一下她的耳朵,略带叱责道:“胆子实在太大了。我怎么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你从不在乎胜负输赢的。就输给永定一局又怎么样。”
上官露却不答反问,只捏着花儿递到他鼻下道:“好闻吗?”
李永定深深吸了一口,鹿儿花其实就是蝴蝶兰的一种,但因花身上有类似梅花鹿的斑驳痕迹,故名鹿儿花,花香清淡,几乎闻不见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嗅出了惊心动魄的味道。
看她一脸无知无畏的样子,他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至于后面追的很辛苦的瑰阳公主,有一大堆的侍卫保护着。再也看不见两个哥哥的踪影之后,瑰阳公主心比黄连苦,拉着一个侍卫倾诉道:“本公主还没有出嫁呢,一个个的就已经不待见我了,都说长兄如父,可本公主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亲情,他们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的不义之徒,丢下我不说,还急着要把我嫁出去。”
那些侍卫本来就是精挑细选的王公子弟,与公主搭话的那个叫苏鎏,是苏昀的儿子,另一个默默陪着的叫王鹤,是王翰的儿子。上回办华妃兄弟的那桩案子,这两位在其中出了大力气。
公主左瞧瞧,苏鎏人面桃花,风流潇洒,右瞧瞧,王翰芝兰玉树,君子端方。
她想了想,赛什么马呀,选驸马好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我觉得这文完结了我们可以写一堆《论皇后娘娘是否具有赌徒性格》之类的论文,o(n_n)o~
第119章 无好宴
皇帝的銮驾是在傍晚时分到达善和行宫的。
由于行宫一直由专人负责打扫和管理,因此一应需索齐全,和在宫里没有什么两样,还是一样的奢华,推开窗,园子的景致一样风景如画,唯一不同的是比在宫里自由了许多。呆在京师,是只要进了宫就没有出来的时候,在善和,周围都是皇家草场,不远处几十里外还住着居民,自然形成了集市。如此一来,行宫里的人和宫里的也迥异,个个面上带着微笑,脚步轻快,不似宫里人那样拘谨。
皇后是头一次到善和行宫,宫人们此前未曾得见,摸不准皇后的脾性,起初有些‘如临大敌’,等上官露真的到了,见她虽然气度雍容,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威严,但是策马奔驰了那么久,脸蛋红扑扑的,看起来便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,多了几分亲切。
上官露吩咐婢女拿来一樽素白的高脚净瓶把那支鹿儿花放了进去,转身便去更衣。李永邦紧随其后进来,见状不由微微摇了摇头,等上官露换了衣裳出来,李永邦道:“花了那么大劲儿弄来的,就那么随处一摆?”他以为她是很喜欢的,必定是喜欢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才会甘冒那么大的风险。
上官露道:“这样不好吗?浑然天成,自生自灭。”
“既然要让她自生自灭,何不让它在崖上好好地活着?”李永邦慨叹可惜,本来在崖间兀自盛放,多美的花,钟灵毓秀,借天地清气而生,一旦被人摘了去,不论养的再好,终究是要死的。
“是啊。”上官露赞同道:“一时贪新鲜罢了,早知道就不摘了。可谁叫我喜欢呢。”她微微侧头,向他嫣然一笑,李永邦隐隐觉得她话里有话,但一时又转不过弯来,只听上官露又道:“世人都是自私的,图个一时欣喜,到手了又不珍惜。”
李永邦张了张口,想说什么,见上官露张开双臂,任由侍女抚平她身上的褶皱,像是并没有什么异样,他想还是住口吧,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。
是夜,皇帝和皇后稍作休息,翌日,乌溪大都护便携仙罗、大夏的使臣,车师王阿米尔汗,西夜王塔坨、贺依奈的首领那耶提,还有柔然王等等至行宫正殿对大覃皇帝进行朝拜,随后于围场狩猎,薄暮时分,各个满载而归,善和行宫前的广场大殿上便摆起了宴席,载歌载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