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明珠也是一样。
可是她从小攒到大的嫁妆,早就已经因为季家出事而卖了出去,哪里来的这么多嫁妆。
细细数来,竟然还不少,良田十亩、黄梨木的家具、紫叶檀的摆件、珍珠首饰……
古代的珍珠还没有人工养殖,全靠海民下水摸珠,十去九不回,用血淋淋的名换来罕见的珍珠,因此价格十分昂贵,堪比上好美玉。至于现代人人追捧的翡翠,反而不受人待见,都价格低廉。
说这么多,也只是想说,季明珠的嫁妆虽然比不上她以前的那些,但是价值和数量也很不错,让温钧出乎意料,肆意他才问了一句。
季明珠眨了眨眼,慢吞吞回道:“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。”
对了,温钧眯了眸子,原来如此。
妇人若是早逝,遗留下的嫁妆通常会给儿女,而且是偏向女儿一方。季老爷卖了女儿的嫁妆,因为那些嫁妆就是他攒的,可是先夫人的嫁妆就不好动了,给女儿陪嫁正好。
温钧合上嫁妆单子,“这些东西既然是你母亲留下来的,就好好保存,留个念想。”
“嗯。”季明珠接过,老实地收了起来,情绪有点低落。
温钧有些歉疚,都怪他提到了明珠的生母。
好在季明珠恢复得很快,过了一会儿,又有了精神,将嫁妆单子随便放好,扯着温钧的袖口道:“你该去看书了。”
温钧:“……”
虽然他并没有打算偷懒,但是这种被小管家婆监督的感觉竟然意外的不错。
他站起来,整理了衣衫,低头一笑:“我看书,你研墨如何?”
季明珠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好的。
眼睛亮晶晶地答应了,第一次进温钧的书房,又紧张又羞涩,生怕弄不好搞砸了。
好在温钧很有耐心,手把手教导她怎么做,她才不至于两眼一摸瞎。
学会之后,一切就水到渠成了。
温钧在书房待了一下午,她也就帮忙研墨侍候了一下午,洗笔裁纸,西窗剪烛。
结束之后,温钧突然觉得有个人红袖添香也是个很不错的事情。
不用练字练到一半,放下笔,护着袖子免得弄脏,小心翼翼地研墨,不用看书看到一半,觉得光线越来越暗,放下书去剪烛。
他想了想,打算有机会一定要找个书童。
不过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功名,配备书童,总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,外人也会觉得他矫情。
等明年三月开春,拿下秀才功名后,找个书童倒是可行。
总之,一切都脱不开明年三月的院试。
……
时间过得很快。
温钧一如既往的用功读书,甚至隐隐比之前更加努力。
他制定了严苛的作息计划,每天都要写五百个大字,熟读四书五经的任意一本,三天写一篇赋文,七天写一篇八股文。
有老先生帮忙,历年院试的题目都被他拿到手,按照题海战术,认真作答。
他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早,回房休息的时间越来越晚,常常季明珠已经睡了,他才回房休息,季明珠还没醒,他已经起床写完了一百个大字,收拾好准备去私塾了。
季明珠和温常氏看在眼底,心疼在心里,几次劝慰他不用这样努力。
温钧一笑而过,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。
其实他深知劳逸结合的道理,并没有一直埋头苦读书,过得像她们以为的那样辛苦。
他每天写完字会出门走一圈锻炼身体,中午会在私塾里小憩片刻,晚上要是累了,也会提早回房休息,一切都心里有数,过得充足却不疲倦。
身体是本钱,他还没有榜上有名,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院试而糟蹋自己的身体?
再说了,这一切,还真不如他当年高考的时候努力。
那一年高三,真是罪恶又黑暗的一年,早上四点起,晚上十一点睡,中午眯半个小时,每天刷题刷到疯狂,全年级都是一样的疯狂,走路看书,吃饭看书,上厕所看书。
就连做梦的时候,说梦话脱口而出的都是题目。
还好,努力永远不会被辜负。
那一年,他拿到的名校录取通知书,并没有辜负他的辛苦。
他顺利完成了从孤儿到名校高材生的蜕变。之后大学四年,他也一直十分努力,毕业后,别的同学还在找工作,他已经接收到了行业里人人渴望垂青的大公司的邀请。
换了一个世界,也一样。
想要在明年三月的院试里有名次,他就不能懈怠一丝一毫。
想要休息,熬过这一段时间,功成名就,事业金钱双丰收的时候,有的是大把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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