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 章(1 / 2)

踏出星照门的一刻,阮轻深长地吸了口气,初春的草木香混着氤氲的空气钻入鼻孔,耳畔是林中布谷鸟的鸣叫,天边黑云散开,露出一尘不染的白色天空,一切烦恼抛之脑后。

她自由了。

连灵魂都仿佛飘在空中,身体从头到脚都是轻的,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。

身后脚步声渐近,林淮风抱剑走到她旁边,笑道:“双双已经被安置在蓬莱阁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
阮轻转身,朝他抱拳行礼,“林公子,此番多谢你费心了,阮轻必当谨记在心,来日再图报答。”

林淮风扶着她手臂,偏头一笑,剑眉星目仿佛会发光一样,他轻声道:“不必多言,你先跟我回去养好伤再说。”

阮轻感激地看着他,略一点头。

山门口,一名蓝衣弟子持剑行礼,弯身说:“少主,船只已经备好,随时可以离开。”

林淮风看向阮轻,“还有要做的事吗?”

阮轻摇头,抿着唇笑。

之前策划假死脱身的时候,她就已经做完了所有事情,如今已了无牵挂。

但林淮风擅作主张,带她去了趟集市,为她挑选法宝配饰,又买了不少糕点、零食,话本册子,还买了一对鹦鹉给双双作伴。

阮轻心情愉悦,也拦不住林淮风的热情,没有全部拒绝,而后问商肆老板要了一捆绳子,拿在手里摆弄起来,两人有说有笑着从集市回来,身后跟着抱行李的仆从。

没多久,阮轻便巧手扎了个剑穗,结成一柄精致的小剑,剑柄缀着流苏,拿到林淮风眼前,说:“送你的,名为剑心结,寓意武运昌隆。”

林淮风欣然接过,拿出佩剑,让阮轻将剑穗挂上去,抬头时看到不远处码头上,立着一道白衣身影。

白衣青年身影单薄,一手负在身后,正蹙眉看着他们,目光晦暗,却又十分在意的样子。

正是陆宴之。

阮轻正低头为林淮风的佩剑系上穗子,神情十分专注,完全没有注意到码头上的人,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有些亲密。

林淮风看了白衣青年一眼,嘴角勾起,空出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颗糖,伸手送到阮轻嘴边,柔柔地说:“乖,张嘴。”

阮轻犹豫了一下。

不待阮轻反应过来,林淮风指腹从她唇齿上蹭过去,将一颗剥开了的糖送到了她口中,伸出来时又被她牙齿刮了一下。

阮轻:“……”

林淮风若无其事地笑了下,抬起眼睑,挑衅似的看向陆宴之,舔了下刚刚伸到阮轻口中拇指上的糖渣。

陆宴之胸膛起伏,喉结滚了滚,沉着脸转过身去。

阮轻嘴里含着糖,神情有些不自在,顺着林淮风的目光,这才看到了陆宴之,道了声:“他怎么来了?”

“要过去打招呼吗?”林淮风说。

“不用,”阮轻淡然说,“我已发过焚心誓,与陆家断绝了父母、兄妹情分。”

林淮风颔首,两人并肩从陆宴之旁边经过,对他熟视无睹,准备登船。

“阮轻。”陆宴之唤她,声音微哑。

阮轻无动于衷,继续往前走,从容登上甲板,林淮风紧随其后。

“阮轻!”

陆宴之追了过来,欲要登船,只听到“哐”地一声剑刃出鞘,一名林家弟子说:“陆公子,请留步!”

陆宴之满手是血,满不在乎地往前闯,唤道:“妹妹!”

阮轻忍无可忍,回过身,嘴角揉出笑容,语气疏冷,“陆公子,你在唤谁?”

陆宴之拧着眉,嘴唇张了张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