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轻不答,林琼叶兴奋地抱着阮轻的手臂说:“阮轻姐姐,你看到他的样貌了吗?”
阮轻点头。
“怎么样,是不是很好看?”林琼叶迫不及待地从阮轻这里找认同感。
“人是好看,但我看他手里那三把剑更好看。”阮轻幽幽说,“剑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,你不是还哭了吗?”
林琼叶:“……”
提起这事,林琼叶垂丧起来,推开阮轻的手说:“好丢人啊……第一次见到他,居然在那种情形下……”
阮轻暗暗地想,还有更丢人呢……譬如她和靳十四的初次相逢。
但眼下不是回忆旧事的时候,阮轻问她:“你和他一路过来,路上有没有从他口中探出什么?”
“什么?”林琼叶迷茫着说,“打听什么?”
“他此行的目的。”阮轻说。
“他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,”林琼叶沮丧着说,“我问他什么,他都不搭理,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儿人,来南星岛做什么,又是怎么找到登蓬莱阁的路……”
阮轻一点也不意外,以前靳十四住在她家隔壁,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,阮轻都不知道他是名剑客。
这个人总是独来独往,神神秘秘。
阮轻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他,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他,心里却又埋怨他之前的不辞而别,又有些惆怅地想,像他那样的剑客,心里自然是装不下任何人的,也不会把她挂在心上。
她宽慰好林琼叶,合上门离开,看到林淮风那间屋子里依然点着灯。
得找个机会跟林淮风说清楚,把婚约一事推掉。
她不想林淮风因为焚心誓,而违背心愿来娶她。
她来这里的目的,真的只是为了疗伤,等到时机成熟了,自然会想办法离开的。
正低头往回走,忽然被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,她循声望去,目光落在林淮风的屋前,里头传出女子的声音,没多久一名红衣女子被赶了出来,抹了把眼泪,抬眸时正好看到了阮轻——
女人目光一顿,双手紧紧攥住手帕,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阮轻,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。
阮轻知道,她就是岛主的女儿江琦荷,与林淮风算是有青梅竹马的缘分。
如今自己成了林淮风的未婚妻,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,她心里当然不忿。
阮轻对着那双恨毒了她的眼,也不避开,扬唇笑了下,神情自若,扭过头去,回屋歇息。
靳十四像鬼魅一样,在这岛上消失了。
一连数日,林淮风的人也没查到他的消息,早已失去了耐心。
反倒是林琼叶,对那夜的剑客念念不忘,这次她也不怕岛主的儿子来缠他了,还想着在南星岛多留几日,一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和那剑客再遇。
“你既然想留,那你就留下来吧,”林淮风说,“轻儿还要回去疗伤,我带她先走了。”
阮轻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,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。她现在需要每隔三日让双双帮她清理浊气,算日子也该回蓬莱阁了。
她卷起一张地图,接话说:“我已记住这片海域的航线了,让我一个人回去也可以的。”
林琼叶双目一亮,忍不住赞叹道:“阮轻姐姐,你记性未免太好了吧!”
林淮风神色微动,注视着她说:“还是我送你一道回去吧。”
阮轻淡淡地说:“无妨,你不是还在审问郭丛渊几人吗?再留几天也行。”
林淮风抿着唇不说话,点了下头。
待阮轻离开时,林琼叶忍不住说:“小叔叔,我看她对你挺冷淡的,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。”
林淮风倚在窗口,看着阮轻离开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“你费心费力找到她,可终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。”林琼叶眸光沉下去,轻轻地说,“这样骗人骗己,有什么意义呢?”
“我待她好,她自然感激我,”良久的沉默后,林淮风终于开了口,“若再不识趣,我先冷落她几日,毕竟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依靠,便是我了。”
阮轻来时一身黑衣,去时也是一身黑衣,身上只带了一柄剑,旁边跟着阿晋,登了船,一会想着靳十四的事,一会想着那不靠谱的婚约。
船只还没驶出,林淮风便出现在码头,身后还跟着江琦荷。
阮轻有些奇怪,不知道林淮风这是要跟她一起走,还是带人来送她?
若是送她,为何带着江琦荷?
林淮风神情自若,拿了一罐药递到阮轻面前,“这是治晕船的药,你先服下。”
阮轻揭开盖子服了一粒,入口是一股好闻的橘子气息,酸酸甜甜的,像林淮风平日里喜欢穿的颜色,温暖、明亮,令人神清气爽,她答谢说:“多谢公子为我费心了。”
林淮风嘴角笑容敛住,不悦说:“说了多少次,唤我淮风。”
阮轻“嗯”了声,“总是忘,下次记住了。”
他身后,江琦荷主动上前,盈盈笑着说:“好了,阮姑娘,时候不早了,我们就只能送你到这了。”
阮轻淡淡点了下头,有些弄不明白林淮风的意思了。
但她想,这样也好,若林淮风对她无意,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提出解除婚约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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