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轻看她如此珍视靳十四的东西,全然不似闹着玩的,不由懊恼起来,小声在她耳边警告说:“你都猜到你二叔有可能是那个剑客杀的了,为何还对他念念不忘?!”
林琼叶面上没什么表情,折好面具,小心藏起来,低声说:“二叔的死,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,我不怪他。”
阮轻诧异地看着她,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一般,沉吟半响,她握住琼叶的手,认真劝道:“你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,记挂着他做什么,来日你会认识更好的人,要么修为深厚、剑技高超,要么丰神俊朗、风度翩翩,他们之中,不乏有比那个剑客要强得多的,而那无名剑客,或许已经离开了东海,或许再也不会出现你面前,你为他朝思暮想,实在不值!”
林琼叶蹙着眉,怔怔地望向窗外,叹息说:“可我就是想着他……想在见到他呐。”
“别再想了。”阮轻说。
林琼叶回过神,想了一想说:“说起来,我今天四处寻找这面具的时候,还发现了一封你的信……”
阮轻纳闷:“我不曾写信。”
“是给你的信,”林琼叶面色古怪地看她,“你没扔什么信吗?”
阮轻微微蹙了下眉,缓缓摇头。
“那我这就拿给你!”林琼叶意识到了什么,连忙起身说:“我本以为,那信是你扔掉的,所以没跟你说!”
她去又复返,给阮轻递了一封未拆封的信,信封上有泡过海水的痕迹,上面娟秀的字迹变得模糊,却清晰地写着:[阮轻亲启]
“你知道这是谁给你的信吗?”林琼叶好奇问。
“我不知道,这字迹我也不认得。”阮轻说着,便要拆信封。
正此时,一道叫喊声打断了她们,屋外有人喊道:“抓刺客!”
阮轻和林琼叶同时一惊,收了信追出去,看到阿晋从外面追进来,匆忙问:“你们看到刺客往哪边去了吗?”
“没有!”阮轻和林琼叶同时回答。
“该死!”阿晋指挥手下,“你,往那边去找,你们两,去院子里找,还有你,守着这里的出口!”
林琼叶比其他人更想要找到刺客,上前逮着阿晋问:“是刺杀江岛主的刺客吗?你们怎么找到他的?!”
“八.九不离十了,”阿晋笑了笑,饶是时间紧迫,他仍忍不住炫耀说,“其实是少主猜中了,他猜那刺客一定会想办法混在星照门的人里面,坐星照门的船离开,所以派人提前埋伏了,之前在客厅,也没跟星照门的寒暄,为的就是让那刺客放松警惕,果然发现了一个易容的人!”
林琼叶兴奋不已:“太好了,太好了,我跟你们去找他!”
阮轻拦住她说:“那刺客武艺高强,你别去!”
林琼叶哪里听得进去,蹬腿就跑了,跟着阿晋的人横冲直撞,一会跳到屋顶,一会又落到院外。
阮轻无奈只得跟着找了一会,毫无收获,她看到林淮风在发脾气,也没理会,独自回了屋。
那封写着“阮轻亲启”的信,孤零零地落在桌案上。
阮轻自进屋起,就没碰过信,她给双双换了盆水,洗了澡在榻上坐着,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棋,无聊极了。
双双瞄了几次那封信,忍不住说:“是宋长老的字,打开看看吧。”
“不看。”阮轻说。
双双扁扁嘴,“万一宋长老有要事跟你说呢?”
“不可能的。”阮轻收了棋盘,起身去灭灯。
双双挺直莲茎,仰着脑袋看她,“会不会是她想通了,开始后悔了,所以给你写信,想要得到你的原谅?”
阮轻面无表情,拇指和食指掐住灯芯,整间屋子陷入黑暗。
她适应了一会,借助双双身上的幽光,上了床,蒙上被子开始睡觉。
“这好像就是阿晋之前说的,被老阁主藏起来的那封信,”双双在黑暗里眨巴花瓣,好奇地说,“你难道不想看到宋长老后悔的那一天?”
“救命……”阮轻蒙着被子,绝望道,“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睡个觉?”
“好吧,”双双说,“万一宋长老真的有悔意呢?”
“毕竟你才是她女儿。”
阮轻:“......”
她何尝不希望呢?
宋如意的信,让她如死灰般的心,重新生出了一丝希望。
她已经和星照门断绝关系了,但她也不想看到星照门的人好过。
想让他们后悔,想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。
宋如意会写忏悔信吗?
不可能吧……阮轻懊恼地想,她就不该生出这个念头!
她就不该对陆家的人有所期望!
双双一句话,阮轻彻底睡不着了。
半个时辰过去,她起身掀开被子,赤着脚下了床,来到桌案边,借着黑莲花的幽光,对着那未拆的信封,看了片刻。
“就只看一眼。”阮轻喃喃说着,拾起桌上那封信,重新点灯,拆开信封,抖开里面的信纸。
“阿啾——”
刚点燃的油灯被喷灭,阮轻拿着信纸,忍不住地又打了好几个喷嚏:
“阿啾——阿,阿啾!”
她伸手捂着口鼻,掌心温热,竟摸到了一把血。
“雷法.二式,雷生风火。”情急之下,阮轻用招式重新点亮油灯。
黄豆大小的灯苗亮起,照着一方小小的空间,照着飞扬的粉末,照着阮轻惨白的脸,阮轻终于看清楚那叠信纸——
上面空无一字,唯有洋洋洒洒的白色粉末,在她抖开信纸的刹那,早已经钻入了她的肺腑,要的是她的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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