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。
席月生说:“林淮风到底想做什么?”
阮轻低声说:“换个法子折磨人罢了,当初陆掌门和宋长老是怎么将人送走的,现在也要让陆萱萱尝尝这个滋味。”
席月生诧异极了,不禁感慨:“这可真是个疯子。”
一众人僵持不下,陆萱萱回头看着宋如意,着急地说,“娘!你说句话啊,我不想嫁给林淮风!”
宋如意拿不定主意,心里却想着,先答应他,再反悔也不迟。
“爹!”陆萱萱看向陆嘉尘,又失望地移开目光。
她本不应该出这个风头的,现在可真是得不偿失。
丢了面子,还要赔上终身。
怎么会这样呢?
她爹娘疼她,怎么能容忍她被林淮风这种小人设计陷害?
怎么能拱手将她送到东海去?
陆萱萱越想越气,越想越不甘心,她一开始只是想帮万剑宗一把而已啊。
她是在爹娘默许的情况下,跟那无名剑客比试,她尽全力了。
为什么没人帮她?帮她说句话也好啊。
她早就听说了,东海林家的人都是疯子,她才不要去林家,去那种偏远之地!
人群里面,一双焦急的目光锁在了她身上。
“表哥……”陆萱萱与他对视,喃喃地说。
宋笙丞点点头,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目光坚定。
这下子,陆萱萱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,她定下心,看着林淮风,咬牙说:“林淮风,我不能答应你。”
林淮风:“哦?”
“我已经有心许的人了,”当着众人的面,陆萱萱面不改色说,“如今他就在这堂上,无论如何,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。”
“你心许的人?”林淮风哧哧地笑,声调徒然提高,“该不会是陆宴之吧?”
所有人:“!!!”
“天清君?”
“他们不是兄妹吗?!”
“不会吧,她该不会真的喜欢天清君吧?”
陆宴之神色如常,静静地站在一旁,对他们话充耳不闻。
倒是陆萱萱立刻被刺痛了,恼怒地说:“林淮风,你不要胡说八道!”
宋笙丞上前扶着她,怒目看着林淮风,一字字说:“林淮风,萱萱不可能嫁到你们蓬莱阁,你要其他条件,我们都可以答应。”
林淮风挑眉看着二人。
宋如意缓缓走上去,紧张地看着陆萱萱和宋笙丞,心里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,陆萱萱的下一句话,让她差点当场昏死过去——
只见陆萱萱一手扶着宋笙丞的手,抬眸柔柔地跟他交换眼神,接着愤愤地瞪着林淮风,咬牙说:“我已经跟我表哥私定终身了,不可能再许这里任何一个人。”
宋如意:“!!!”
私定终身。
跟宋笙丞。
她整个人如遭雷劈,双膝脱力,跪了下去,脸色煞白,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,腹中突然间一阵阵地绞痛。
造孽。
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?
“宋长老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宋长老,你还好吗?”
宋如意两眼发黑,如同浸泡在咸水里,嘴里发麻,一颗心一阵阵地往下沉,沉入看不见的深渊里。
冤孽,报应,这一切的一切,竟然在他们的后代身上再一次重演?!
陆萱萱毫不知情,听到人群中的动静,才发现了跌在地上的宋如意,关切地说:“娘,你还好吗?”
宋如意跌在地上,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,双手握拳,悔恨蔓上心头。
陆嘉尘脸上一阵阵难看,看到宋如意的反应,突然之间回过味来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他知道陆萱萱是宋倾意的女儿,但这么多年来,他从未细究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。
兴许是上陵纪家那位冤魂,也有可能是宋倾意与人偷情得来的孩子……
但他从未想过,或许是……
他目光越过一众人,落在了颓坐在地上的宋钦砚身上。
看到宋钦砚那带着愧疚的眼神,陆嘉尘立刻暴跳如雷。
“畜生!”陆嘉尘痛骂了一声,立刻将身旁的陆萱萱推了出去。
“爹?!”陆萱萱不明所以,被宋笙丞扶着站稳,半是惊惧,半是疑惑,“你……你骂我?”
宋笙丞半抱着她,安抚说道:“不是这样的,萱萱……萱萱,你别难过。”
陆嘉尘的眼神是那般陌生,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,令她不寒而栗。
她靠在宋笙丞怀里,倏然哭了出声。
阮轻看着这一切,心里快意极了。
很快,陆萱萱就会明白,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,陆掌门和宋长老会是那样一个态度。
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,林淮风笑了出声。
“陆萱萱,你眼光不行啊,”林淮风指着宋笙丞说,“他灵根被毁,今后连修炼都不可能了,你嫁给他,还不如嫁给一条狗呢!”
这一次,陆萱萱出奇地冷静,咬牙说:“我会帮他治好灵根的。”
林淮风幽幽地说:“治?你拿什么治?”
陆萱萱看向陆宴之,沉默了一瞬,开口说:“哥,那颗黑心莲种,你还不打算交给我吗?”
陆宴之报以沉默。
林淮风敛了笑,细细一想,便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“昔日,轻儿的灵根是他毁的?”林淮风问。
“是无意挑伤,”陆萱萱说,“后来她治好了灵根,这个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。”
林淮风颔首,冷漠地看着这二人,幽幽说:“陆萱萱,天清君手里那颗黑心莲种,已经答应给我了,你想要给你表哥治好灵根,唯一的方式就是求我。”
陆萱萱额间冒出冷汗,惊惧地往后一退。
“昔日,你们陆家拿轻儿跟我交换血蛟,为了给你治病,”林淮风盯着她,目光犹如勾魂的鬼刹,手里的折扇便是索命的铁链,他拿扇子挑起陆萱萱的下巴,字字清晰,问道,“你说说,如今他们会不会拿你,跟我交换黑心莲种,给你的表哥治疗灵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