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
这次折腾,甄善先前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气色的身体再次垮掉,每天好几副苦到恶心的药轮流着吃。
她倒已经习惯这样的苦味,偏偏有人看她喝药,总是一副愧疚至极的样子,实在腻味。
但,既然做戏就得做全套,甄善也没打算现在撕破脸面,只当看不到。
言烨接过她的药碗,给她递上一颗蜜饯,甄善淡淡抬手,拒绝了。
“我不喜太甜的东西。”
言烨放下蜜饯,“我让御书房那边做些清甜不腻的果子来。”
甄善摇头,“不用,吃了更苦。”
言烨默了默,转移这个话题,“北漠动作不断,近来,我可能要亲征。”
先前他会在北边待那么久,正是因为发现了北漠的一些动作,原本他不该这么快离开那边,但想到新年和元宵都没能陪她,事情缓和一些后,便快马加鞭地赶回来,想着,留几日陪她也好。
她不知,在他满心急切地想见她时,落入眸中的却是她被其他男子拥在怀中,除了怒到极致,心里更是无尽的恐慌。
言烨绝不会让她复制当年的事情,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言韶的皇后。
他不是她,即使是最亲的兄长,若是对方动她,他同样容不得。
那日强迫她,确实是他失控,同时私心里,也是想让她明白,她逃不掉的,也别想走他的老路,更是激起她心底的不甘心。
活着,留在他身边,与他逢场作戏,跟他争权势、报复他,都可以。
既然过往的一切无法抹去,那就让它换个方式存在。
他又一次成功了,没什么欢喜,但至少结局,是他暂时的满足。
甄善看向他,“风吟一战,北漠出兵最多,损伤最重,不过一年多,元气尚未恢复,这时,如何敢跟越国开战?”
言烨眸光落在她身上,神色忽然柔和下来。
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自信淡然的她了,又有多久,他们没有这般平静地说过话了?
从前,他们最是喜欢交颈低语,说着天下大局,说着政事见解,相视一笑间,是对彼此的赞赏和眷恋。
见他看着自己,眸光奇奇怪怪,甄善黛眉微蹙,她有说什么让他又发病的话吗?
“善善,我们……”可否回到过去?
“什么?”
“没,”言烨垂眸,掩下心中一瞬涌起的妄想,“北漠自是不敢现在出兵,但你先前也说了,这次北漠损失最大,可风吟大部分国土,尤其是富饶的两河地带都并入越国,北漠自然不服气,他们在边境处秘密征兵练兵,还派了许多暗探在风吟旧土活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