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节(1 / 2)

大概是最近泄火泄的多了,薛素心里并不觉得急躁,她甚至还心平气和的吩咐秋菊,让小丫鬟端来两碗炖的香滑可口的桃胶,用小勺慢慢搅动着乳白的奶汤。

“雪肤露的确不是什么好玩意,我们自己不用便是,至于其他人,也管不了那么多。”

小口小口喝着甜汤,薛素心里算算时间,发现雪肤露在泾阳已经卖了快一个月,配方中加了极重的铅粉,估计也是时候表现出副作用了。

刘怡卿不由皱眉,“雪肤露有什么不对?我记得绸缎庄家的王小姐买了许多,听说日日都在用那东西泡澡,刚才我出门时还见了她一回,的确白净不少。”

泾阳位于北地,不比南边气候湿润,风沙也大了些,所以肌肤白嫩匀净的女子并不算多。

偏大虞朝以白为美,就有不少人想尽办法,只为了白上那么一二分。

手里捏着瓷勺,薛素杏眼水汪汪的,吃吃一笑,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只是浴汤中加了铅粉,经常使用白是白了,但却会让皮肤红肿溃烂,就跟生了恶疮一样……”

想到满脸生疮,胀破后流出黄脓的癞巴样子,刘怡卿不由打了个寒颤,连吃了好几口桃胶,才将胸口那股恶心的感觉给压了下去。

她余光瞥着坐在身旁的女子,不由有些羡慕。

当初刚见到薛素时,刘怡卿只觉得这妇人容貌秀气五官精致,不像是灰头土脸的村妇,眼下才过了多久,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,浑身皮肉如同上好的瓷器,挑不出半点瑕疵,乌发丰厚柔顺,红唇娇艳欲滴,还微微有些肿胀,仿佛被人狠狠疼爱过一般。

要自己是个男人,肯定也会将这样的娇儿推倒在炕上……刘怡卿面无表情的胡思乱想。

“对了,明月送了信过来,她说京城中的私馆都不如你的颜如玉,日后说不准可以去天子脚下做生意,那里达官显贵多,手头阔绰之人更是不计其数……”

上辈子薛素只去了京城一回,不过她那时被荣华富贵蒙了眼,以为状元夫人好当,直接去了状元府,哪想到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赶了出来,最后丢了一条性命。

“京城虽然繁华,但生意却并不好做,此事还得跟夫君商议一番,也不知他会不会同意。”

刘怡卿点头,“进京的确是大事,也不是咱们自己就能做主的。”

听了这话,薛素打量着刘怡卿,突然开口问,“你今日怎么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,难道是被刘夫人教训了?”

“我都多大的人了,怎么会被母亲教训?最近有位远房表哥来提亲,他们一家都住在京城,听说那人不错,我过些日子怕是也会进京,便想将你一并带过去,到时候咱们三人又能聚齐了。”

刘怡卿只比薛素小了一点,之前要不是被体型耽搁了,说不定早就嫁人生子了。

“没想到你跟明月都离开泾阳了,容我仔细想想……”

晌午留在私馆中用了饭,刘怡卿对郑氏的厨艺赞不绝口,又坐了片刻,突然莲生小跑着进来,“婶娘,叔叔回来了。”

“既然人回来了,想必素娘也没空跟我闲聊,为了不惹人生厌,还是先回去的好。”

薛素笑骂了一句,吩咐春兰将刘怡卿送出去,还没等她从圆凳上站起身,楚清河突然推门走了进来。

说起来,这人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猎户,就算早些年从了军,但也没掀起多大水花,否则怎么会在安宁村过这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?

但不知怎的,对着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,薛素突然觉得他气势慑人,即使成了残废,依旧跟平头百姓不同。

屋里只有夫妻二人,薛素不免想起昨晚旖旎孟浪的情景,耳根红了几分,道,“泾阳地方太小,我琢磨着将私馆开到京城去,你觉得如何?”

浓黑英挺的剑眉紧紧皱起,楚清河脸色紧绷,慢慢将弓弦拆了下来。

当年他被手下副将暗害,从战马上摔落,落得个瞎眼瘸腿的下场,再也不能领兵打仗,皇帝为了不让功臣寒心,想要将他留在京城,但楚清河拒绝了。

要是自己突然回去,想必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应该坐不住了吧?

见楚清河不吭声,薛素心里也没底,小手按着桌角问:

“你不想去?”

虽然看不到女人的神色,但只听着她的声音,楚清河便能分辨出其中浓浓的期待,毕竟泾阳实在太小了,要不是为了远离那些阴谋纷争,他也不会留在此地。

“雪路难行,等到明年开春再去,搬家到底是大事,不可操之过急。”

桃心小脸上漾满笑意,薛素简直喜得不得了,她骨子里就是个俗人,向往京城的繁华热闹,前世在城中乞讨,见识了几日,心里就跟长了野草似的,恨不得插上翅膀往皇城里飞。

细白藕臂环住男人结实的脖颈,红唇在他脸上用力亲了几下,面颊又红又烫,唇角微微勾起,不住的傻笑。

听到耳边清脆的笑声,楚清河心头一暖,大掌搂住了女人的腰,稍微一用力,便将人抱在了腿上,绵密如雨点的吻落在额头面颊上,最后与红润唇瓣紧紧贴合在一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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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家,后院。

最近一段时间,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韦玉莹睡的有些不安稳,夜里总觉得自己浑身发痒,好像有虫子在啃咬一样。

偏偏天寒地冻的,屋里根本没有虫子的影儿。

耳中经常听到小姐的抱怨声,香蝶还觉得有些奇怪呢。

这天一早,韦玉莹还没起身,突然觉得脸上痒的厉害,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,倒觉得缓解几分。

除了面颊以外,后背,手臂,大腿,腰腹,全都有些发痒,女人双眼紧闭,略有些尖锐的指甲在身上胡乱拂过,一道道血痕就出现在皮肉上,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,见了血,她却浑然不觉。

又过了一会儿,香蝶端了铜盆进屋,想要像往常那样伺候小姐洗漱。

哪想到刚走到床边,她就看到了女人已经溃烂红肿的脸,当即吓得失声惊叫。

手里的铜盆掉了下去,发出哐当一声巨响,热水洒了满地,香蝶大声喊着,“来人啊!有鬼!”

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,守在院里的丫鬟婆子生怕自家小姐出了事,一窝蜂的冲了进来。

韦玉莹也不是死的,皱紧眉头,睁开眼,声音中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,“大清早的,乱叫什么?”

香蝶此刻也听出了自家小姐的声音,面上的惊恐之色越发浓郁,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她。

“小姐,您的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