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节(1 / 2)

不过老东西一直想跟她拜堂,彻底结为对食。程三娘心中惊恐之余,找了个由头将此事拒绝了。

她还记得自己做过怎样的梦。在梦里,她是高门大户的夫人,掌管中馈,夫妻恩爱,要是成了太监的对食,身上就跟沾满了屎尿一般,甭提嫁入高门了,就连普通的男子都不会要她。

那样美好的生活怎能被一个太监给破坏?

程三娘极为不甘,她希望能马上遇到未来的夫君,将自己从泥沼中救出来。不过在离开余公公之前,总得借着他的手报仇才是。

要不是薛素那个贱人,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?

依偎在太监单薄瘦弱的怀里,程三娘掐着嗓子,柔柔道,“公公,先前有人欺负我,你管是不管?”

余公公眯了眯眼,光滑如同婴儿般的手捏着女人的脸蛋,轻咦一声,“是谁瞎了狗眼,竟然敢得罪我的人?”

“就是京中那家私馆的老板娘,她偷了我的秘方,将颜如玉经营的风生水起,在京里头多出名啊,直接把我踩进了泥地里,呜呜……”说到痛处,程三娘强忍厌恶,紧紧抱着余公公,默默流着眼泪,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令人心疼的很。

余公公虽是阉人,但总把自己当个健全的男子。因对程三娘十分满意,不免生出了回护的心思,开口道,“区区商户而已,咱家帮你将方子抢回来,如何?”

狐狸眼中划过一丝精光,女人拼命摇头,“那人卑鄙无耻,早就将秘方背的滚瓜烂熟,即使将东西抢回来也无法扭转形势,不如换个法子。”

“什么法子?”余公公问。

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唇瓣,程三娘道,“宫里不是有位锦月公主吗?要是能将这位贵人引到颜如玉,用了她铺子里卖的脂膏,但凡稍有错处,都会惹得公主动怒,届时她就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。”

狠狠捏住女人的下巴,余公公没有吝惜力气,将女人掐的嗷嗷痛叫,冷声道:

“你算盘倒是打的啪啪响,利用天皇贵胄铲除异己,还真是狠毒。”

面上露出一丝惊慌,她刚想辩解,余公公就拍了拍她的脸蛋,眯眼道,“无妨,只要你安安生生的过日子,咱家自会帮你报仇。”

翌日,安宁宫。

锦月公主坐在妆匣前,自打入了秋后,她面颊就比先前干涩许多,嘴角竟然起了皮,泛起连绵不绝的刺痛。

宫女一边给她束发,一边开口,“方才奴婢听别人说起,宫外开了不少私馆,能使得女子的肌肤变得十分光洁,身段儿也越发苗条。”

闻言,姿容艳丽的女子不由嗤了一声,“天底下的好东西尽在宫中,外面的私馆能有什么用处?还不如那些老嬷嬷有本事。”

宫女沉吟片刻,问,“公主也还记得宁远侯府的小姐吗?”

“你是说陈云笙?”

陈家人满脸都长了痤疮,一个个瞧着就跟择人而噬的恶鬼一般,丑陋之名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,锦月公主哪会不知?更何况她曾经见过陈云笙两回,当时她面上的帷帽被风吹开,那凹凸不平出血化脓的肌肤露在外头,十分瘆人。

心底便升起一丝寒意,锦月斥道,“好端端的,提她做甚?存心膈应本宫吗?”她面色一沉,言语中带着一丝怒意。

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连道不敢,见公主没有责骂的意思,才继续道:

“前几日陈小姐进宫了一趟,奴婢远远瞧着,发现她面上的疮已经全部消失,半点痕迹都瞧不出来,要真是私馆的手段,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。”

一听这话,锦月公主终于提起了兴致,轻咦一声,拿起一只翡翠玉簪插在发间,问道,“你没看错?真是陈云笙?”

“绝不会有错,而且除了陈小姐外,就连陈大人跟陈公子面容也恢复如常,陛下也看了几日才习惯。”

天底下没有不爱美的女子,锦月公主更是个中翘楚,她的容貌本就十分出挑,只可惜面上皮肉实在是太过敏感了,只要天气一变化,或者用了脂粉,就会升起阵阵刺痛,折磨的她焦躁不已。

要是宫外的私馆真有这么神奇,能将陈家人遗传的病症都给治好,想必也能缓解几分苦楚。

抱着这样的想法,锦月公主跟皇后娘娘通禀一声,直接坐着马车出了宫。

------

自打怀孕之后,薛素出门的次数就不多,这天索性就带着莲生一起去了铺子,哪曾想刚到门口,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女子穿着一身锦衣,姣好的面庞上透着几分倨傲,毕竟人家是真正的金枝玉叶,身份高贵至极,哪能看得起她们这种平头百姓?

锦月公主对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,她母妃以美貌闻名,若是相貌不出众的话,也不会受到这么多年的宠爱。但此刻瞧见站在门口的女人,面上不施粉黛,皮肉却十分白皙莹润,好似冰雪,红唇娇艳,配上形状姣好的杏眼,根本让人移不开目光。

压下心底的不虞,锦月公主努努嘴,问,“你是何人,也来颜如玉做保养?”

前世王佑卿中了状元,成了驸马,薛素抱着孩子上门时,曾经见过她一眼,这才认出了她。

“小妇人是颜如玉的老板娘,不知小姐有何吩咐?”

宫女微微低头,小声将薛素的身份说出来,在听到辅国侯三个字时,锦月公主挑了挑眉,面上的骄纵稍稍收敛几分。

“原来是楚夫人,我头一回来到私馆,不知该服用什么汤剂?”

上辈子的恩怨此刻还未发生,薛素总不能因为那些事情得罪了备受宠爱公主,她深吸一口气,走到锦月身边,仔细觑着她的面颊,瞧见女人颧骨处有些泛红,明显是缺水的症状。

“小姐不如试试象胆膏,那物最是温和不过,肯定适合您。”

锦月犹豫了片刻,终于点了点头。

跟着薛素走到了雅间儿,由丫鬟亲自服侍她匀面。透着浅绿的膏状物甫一覆在面上,一股清凉的感觉霎时间弥散开来,缓解了恼人的刺痛感,这种效果倒让锦月有些诧异。

经营私馆的时间也不短了,薛素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,她能瞧出来锦月公主皮肤敏感,清楚她不爱用脂粉,也从不擦脂膏,秋老虎本就烈得很,风吹日晒,要是不出问题就奇怪了。

坐在圆凳上,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拂过小腹,不急不缓道:

“小姐回府以后,记得稍微用些脂膏,出门再打一把伞遮阳,这样对皮肤很有好处,慢慢就能养回来。”

“那本、我应该用什么脂膏?”锦月公主好险没将身份曝露出来,她赶忙改口,薛素也装作没听见。

“脂膏不拘什么种类,我看小姐身份贵重,能送到您手上的肯定是难得的稀罕物,不如就先用家里的,若是不舒坦的话便拿给小妇人瞧瞧。”

商人重利,总是恨不得钻进钱眼儿里,锦月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将客人往外推的女子,不免觉得十分新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