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5节(2 / 2)

皇帝对高丽公主的确有些兴趣,但他最爱的女人仍是皇贵妃,既然她已经开了这个口,皇帝自然不会拒绝,也没让雪妍摘下面纱,朗声吩咐道,“将雪妍公主赐为五皇子侧妃。”

闻得此言,高丽使臣连连拜谢,他在京中呆的年头不短,知道五皇子极为受宠,虽非嫡出,身份低微却比太子更加尊崇,雪妍公主成了这位的侧妃,将来说不准就能飞上枝头,为母国出一份力。

雪妍神态恭敬,从殿中退了下去,看着那衣袖翻飞的窈窕身影,再看看五皇子专注的眼神,肖迎年用力抠着桌角,好险没将指甲掰断,

其实她真冤枉朱斌了,五皇子之所以一直盯着高丽公主,是为了防止自己失态,若是他在宫宴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辅国侯的发妻,在朝臣眼中,便会成为戏臣妻的恶棍,他还想登上皇位,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,自然要悉心维护自己的名声,不肯生出半点纰漏。

在宫里呆了这么长时间,依旧没看到高丽公主的真容,薛素不免失望,水润杏眸都黯淡了些许。

楚清河捏了捏她不带半个茧子的指尖,还微曲指节,搔了搔痒。

任谁也想不到严肃刻板的辅国侯竟会如此,薛素瞥了他一眼,低低哼了一声,也没把手抽回去,干脆听之任之了。

宫宴整整持续了数个时辰,在走出保和殿前,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,“侯爷请留步。”

夫妻俩一并回过头,看到俊朗尊贵的五皇子,薛素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,低垂眼帘,恰到好处地隐藏起自己的厌恶,免得被人发现端倪。

朱斌甫一走近,便嗅到了惑人的桃花气息,他喉结略滑动了下,嘴角带笑,问道,“侯爷,近来边关起了战事,不知您是否愿意去到战场,为国效力?”

楚清河自是愿意的。

但他深知,朱斌这人心机深沉,几次三番想要置他于死地,现下迎到面前,也不知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。

“圣上任命承恩侯为主帅,想必也能带领军士守卫疆土,楚某赋闲在家,若贸然前往,恐怕会动摇军心,便在此谢过殿下的好意了。”楚清河语气平静,表面上没有半分对于权势的渴望。

朱斌笑意不减,眼神从薛素面庞上划过,待瞧见女人略微凸起的小腹时,他心神一震,险些将自己的目的给忘了。

“若侯爷有意的话,吾可以跟父皇美言几句,让他疑心尽除。”五皇子上前一步,声音压低了些许。

五皇子自认对辅国侯有些了解,知道这个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将领,也有几分骨气,脑袋里想得全是保家卫国,他的提议肯定会给楚清河带来巨大的诱惑,届时此人去到边关,帮肖家父子守城,就算匈奴再是悍勇,也不会生出丝毫差错。

楚清河拱了拱手,再次说道,“多谢殿下美意,臣只听从圣上的安排,时间不早,先告辞了。”

说罢,男人拉住了小妻子的手,带着人快步离开。

朱斌满脸愕然,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,楚清河竟然不愿去到边关,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玉门关被匈奴攻破,百姓遭到铁蹄践踏吗?

内里憋着一股郁气,哽在喉头,上不去下不来的,这种感觉委实难受,让五皇子俊美面庞都涨成了猪肝色,看起来无比诡异。

能来到宫宴的官员,身份不低,一个两个都是人精,根本不会做出那等自讨没趣的事情,纷纷加快脚步,从五皇子的视线中消失。

等走远了,楚清河才放缓脚步,眉宇处透着浓浓担忧,忍不住问,“刚才离开太急,肚子可难受了?都是我不好,没有及时避开五皇子。”

薛素笑眯眯摇了摇头,拉着男人的手按在小腹上,刻意板起脸道,“你儿子健壮的很,根本不会有事,咱们快些上马回家吧。”

坐马车往侯府的方向赶去,甫一进门,便瞧见了穿着襦裙的小姑娘,薛素眯了眯眼,问,“又去店里了?”

听到婶娘的声音,莲生脚下好似生了根一般,立在原地一动不动,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,那副模样既好气又好笑。

“刚从私馆回来,表舅开了个方子,说要买些药材,做出新的汤剂,也能揽到更多的客人。”

闫濯是薛素的表兄,莲生便随了辈分,直接唤一声表舅。

“你不想入宫直说就是,为何要先斩后奏?”她走到莲生跟前,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秀气的鼻尖。

莲生呐呐辩解,“临到近前才决定不去的,前几天一直都在思索,婶娘莫怪。”瞥见面色黑沉的叔叔,她又补充了句,“叔叔也莫要怪罪。”

“罢了罢了,这次便先饶了你,下回若有什么想法,实话实说即可,可记住了?”

莲生点头如捣蒜,哪有不应的道理?

夫妻俩回到房中,坐了这么久的马车,薛素不免有些疲惫,她好似没骨头那般,歪在软榻上,杏眸半睁半合,显然是累极了。

楚清河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外,吩咐秋菊备水,等屏风后响起阵阵水声时,她才回过神来,藕臂如蛇般缠上了男人的颈子,低声哼哼着,“不知侯爷愿不愿意伺候妾身沐浴?”

男人身量极高,站在小妻子面前,自上而下正好能瞧见微微敞开的襟口,精致的锁骨泛着粉晕,就跟花瓣一样娇嫩。

他双目灼亮,缓缓颔首,嘶哑地吐出两个字,“愿意。”

作品卷 第208章 恶事

闫濯身为名满京城的神医,能得到他赞誉的药方,自然是难得的好东西。

只可惜品相上乘的药材大多被送到了素心堂,这是宫里面传下的旨意,普通百姓就算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违拗圣上的吩咐。

婶娘肚子里怀着身孕,万万不能再为这些小事而劳心费神,否则若是损了身子,后果不堪设想。

心里这么想着,莲生便自己思索,四处踅摸着药商,只可惜商人大多逐利,在面对这种年轻生嫩的姑娘时,少不得会使出些手段,以此蒙骗。

好在莲生这些年一直呆在颜如玉中,耳濡目染,也学到了几分,做生意时留了个心眼,没急着将药材买下来,而是货比三家,仔细挑选。

正在她毫无头绪,满京乱逛时,突然听私馆的小丫鬟提到了陈家。

这陈家是从洛阳来的商户,刚来京城不到半年,但因为讲究诚信,从来不糊弄客人,倒是积攒了不少名气。

这天,她起了个大早,也没带芍药跟赵嬷嬷,独自一人去到陈家药材铺,按着方子记载的内容,挨样都买了点,打算拿回去给表舅瞧一眼,这样也不怕被人糊弄。

手里提着药包,莲生兀自往外走,经过巷口时,看到一名年轻男子倒在地上,他面色发青,嘴唇泛白干裂,气息十分微弱。

心里犹豫了一会儿,她雇了顶轿子,将这名男子带回了颜如玉,随即脚步匆匆地走到后院,急声道:

“表舅,有人昏倒了,您快去看看。”

听到小丫头咋咋呼呼的声音,闫濯不由翻了个白眼,嘴里念叨着,“咱们这是私馆,专门做女客生意的,你把病人带回来作甚?还不如送到对面素心堂去。”

“这可不行,林家没有一个好东西,进门便会沾上一身晦气,我才不去。”莲生撇了撇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