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(1 / 2)

“人呢?”

一声怒吼响起,赶车的马夫已经跪在了地上,“请王爷赐罪。出了戈壁就遇上了山贼,属下等拼命抵挡,却又遇上成王的人,属下先驾车逃出,在渭中等了整整一天,也未见其余的人跟上来,为保险起见,只好先将太妃送到,属下失职,甘愿领死!”

“罢了,”哀恸的悲声从身后传来,老王妃哭道:“若不是为了我,她们娘三个也不会……我早该追随你父王去的,不该留下来拖累你们……”

“太妃……”秦嬷嬷忙哭着劝道,“王妃她们吉人天相,一定会没事的……”

纵使再怒,可贺昱还存着一份理智,知道不能再刺激母亲,只好道:“母亲不要自责,这都是儿子的错,是儿子置你们于险地……您先去歇着,我现在就加派人手,一定会把妍妍寻回来。”说着忙先命人将母亲搀入营中休息,自己则沉声道:“展承。”

展承立即站出,“奴才在。”

“即刻清点五百人,不,是一千人,回去搜寻,一定要把王妃世子还有小郡主,给本王好好带回来!”

他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,期盼了这么久,竟然等来了这样的消息,展承当然明白主子的心情,赶忙应下道:“是,奴才这就去。”语罢转身去清点人手。

贺昱则回头,咬着牙一字一顿发号施令,“传本王旨意,一个时辰后,攻城,但有抵挡者,格杀勿论!”

攻城,也就是攻打鹿州城,这已是京城之外最后的屏障。置他的妻儿于险地,那就休怪他无情。他恨不得马上就进京,将那个自立为皇的禽兽碎尸万段!

他的杀气已经毫不遮掩,营中所有副将齐齐应声,“是。”

第73章

那一夜, 鹿州城血雨腥风。再没了从前的耐心,他残酷的如同死神。

是的,他在泄愤。

从前他算得上悲天悯人, 虽是出于被逼, 但这一路征战, 他能招安的尽量招安,尽量不去伤及无辜。可那一夜,凡是挡在大军面前的,都成了刀下亡魂, 他速战速决,只以冷硬兵器说话,只想赶快杀进京城,亲手斩了成王。

他对别人仁慈,可他爱的人呢?他的女人,儿子, 还有尚未来得及见面的女儿,她们现在生死未卜,一想到她们曾面临的险境及可能会有的后果,他就差点失去理智, 险些屠城泄愤。

可他毕竟是肃王, 他亲身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征战, 最了解战争的残酷,所以这一路才力所能及的避免伤亡,毕竟说到底, 这只是他同成王的恩怨。

所以这才最痛苦。理智在约束着他,没有泄愤的途径,他只能无数遍的在心底祈求,保佑她们母子三个平安,早日一家团聚,这是他最大的动力。

历经一夜又一个白天,鹿州城毫无疑问的被肃王收入囊中。

接下来,便是京城了。

京城是成王最后的地盘,毫无疑问,也必是最艰难的一战,可是没关系,目标近在咫尺,将士们俱都热情高涨,为了最大限度的恢复体力,贺昱命大军在鹿州足足修整了五日,第六日一早,兵临京城。

守城的曾是在巡防营的旧识,看看这些人,就知道成王已经无将可用,贺昱冷笑,他当然无人可用了,连兵部尚书彭起都已经投向了自己,引狼入室,将异族引入内战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,他早已失尽了民心。

城墙上的人还欲做做样子劝说他几句,却被骆义冷笑一声道:“王爷有令,两刻钟内放下兵器归降者,可免一死,否则格杀勿论!”

两刻钟?

分明是不给人思量的余地,其实五日前鹿州的惨状早已传遍了京城,兵士之中不是没有害怕的,如今京城全部两万人的兵力都已经在此,似乎也不是眼前这如黑云一般的压城的西北军的对手。此刻生死关头,再有气节的人也在心里悄悄盼着,薛丞相所请的救兵能由天而降。

可他们不知道的事,乌蛮人已经不可能再到来了,因为请兵的信件甚至没能出得了大陈国境。

闻名不如一见,有些胆小的,见着肃王真容,甚至想弃甲而逃,可没时间了,副将一声令下,肃王甚至没有亲自发号施令,京城之战就已经开始。

京城留有两万人,如今已经全被用在了守城之上,所以攻城并不十分容易,但西北军现如今的几位副将,如骆义,史智等人,此前在京城大营驻扎多年,对京城的七座城门都再熟悉不过。从前的经验对于步兵来说是个极大的帮助,历经由早到晚的六个时辰,防守最为薄弱的三个城门皆被攻破,肃王军队大批涌入,西北军内外夹击之下,京城禁军已经无力回天。

子时三刻,最大的永安门被攻破,禁军完败。

一路杀过来,耗费五个月的时间,终于拿到了最大的胜利,兵士们振臂高呼,士气高涨,可贺昱眼中并无多大惊喜,毕竟帐还没有算完。

他亲自骑马朝皇宫行进,骆义见状,立刻整合五千精状兵力跟上,根据彭起的密信及刚才的亲历判断,成王已将几乎所有兵力用在了守城上,料想此刻的皇宫,应是不足为患了。不过这最后的关头,还是不能懈怠。

然出乎意料的是,人马还未走近宫门,就已经瞧见了冲天的火光,许是不愿做贺昱的手下败将,成王竟亲手将皇宫点燃。

“去查看下是怎么回事,无论如何,把逆贼带到本王面前。”他沉声吩咐。

“是。”

骆义立即带走一半人马上前查看。

他征战了四个月,就是为了出这口气,不亲手手刃对方,如何对得起妍妍!

宫里宫外的人一起动手,约莫两个时辰后,大火被扑灭,有太监说,成王是在勤政殿亲自燃的火,之后并未见他逃出。可骆义等人并不相信,成王老奸巨猾,焉知这场火不是他的脱壳之计?

可两刻钟后,前禁军统领卫景亲自前来回话,说在勤政殿龙椅之上寻到了成王,只不过在他赶到时,那人已经气绝身亡。

众人朝卫景身后的尸首看过去,见那竟果真是成王。

到底没能遂了贺昱的愿,他竟果真自己了结了。

骆义同卫景一道,向贺昱复命,其实见着起火的那一刻,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,只不过心中始终难平怒气。他敛眉,沉声道:“即刻捉拿逆贼家眷,子嗣及党朋,满门抄斩。将其尸身悬于午门,鞭尸十日。”

这个做法不算仁慈,几人皆是一顿。却也想到了此时尚不知下落的王妃及世子郡主,顿时也就明白了肃王心中难消的盛怒,齐齐应声道:“是。”

贺昱则重新上马,调转马头出城,母亲还留在鹿州,他要将人亲自接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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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了十余天的伤,巧薇已经好多了,除了仍旧不敢大幅动作,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。

一个人待着闷,她就常到徐妍跟前来,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说话,也能缓解彼此的担忧。

琬儿快满两个月了,已经长得极为漂亮,同元哥儿一样,模样上寻不出缺点,然相较于哥哥,那双大眼睛却是随了娘亲,且也已经会笑,动不动就给人好脸,纯净的像是春雨过后最透亮的阳光。

巧薇如今抱不得,每每只能羡慕的看着巧卉将小郡主温柔的拢在怀里。可眼馋的却不止她自己,帐子里其余的党夏侍女们也常常流露出羡慕之情,立在一旁看。

巧卉有些好奇,趁着她们走开,只有主仆几个自己人的时候,悄悄的问,“主子,您说这党夏王几时来打猎的,怎么也不带个妃子啊?奴婢瞧着这里只有普通的侍女们,没有侍寝的妃嫔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