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(1 / 2)

她说,“是你救了我们,我原本会一直感激你。倘若你没有说后来的话。”

他怔怔的望着她,想说些什么来挽回,她却道:“我要回去了,陛下保重。”

她的背影越来越远,微寒的夜风拂起她的披风,却丝毫阻止不了她的脚步。萧瑟月光之下,只剩独孤成昊一人呆立。她明明离自己这样近,却为何没有办法靠近。

~~

第二天,徐妍照旧早起,有了孩子后,再也睡不成懒觉了。

给元哥儿穿好衣裳,再给琬儿把尿喂过奶,正用着早饭,帐外忽然想起杂乱的脚步和人声,她一楞,隐隐有了预感,再也吃不下饭了。

巧卉见状主动道:“主子先坐,奴婢出去打探一下。”

丫鬟总没有她显眼,她点头说好,巧卉便赶紧跑了出去。

没用多久,巧卉又回来,惊喜的连说话都没了条理,“主子,来了,他们,是王爷,王爷来了!”

只见徐妍一下站起,颤抖着问,“真的?”

“恩恩。”巧卉使劲点头,“就在外面,奴婢一眼就看见了展承,王爷应该就在后面的马车里。”

巧薇也一脸惊喜,赶忙跟她道:“恭喜主子!”

“走。”她道。

赶紧跑去榻上抱起琬儿,又命丫鬟们牵着元哥儿,一同出了帐子。

独孤成昊昨夜饮了不少酒,听闻这会儿才要起床。党夏的侍卫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忽然临门的来客身上,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,因此她们从住的帐篷到营地大门出,竟一路畅通无阻。

展承出面递上拜帖,正在候信,不出意料的就看见了她们,惊喜之下,赶紧唤了一声,“王妃!”

徐妍点头,转头望去,正看见掀帘下车的贺昱。

终于见到他了!

她再也忍不住,眼泪夺眶而出,秋风寒凉,虽有初升的阳光,但泪水挂在脸上,仍叫人忍不住发抖。元哥儿自然也瞧见了爹爹,眼中立刻闪起了光,只是分别半年,微有些胆怯,徐妍矮下身来道:“宝儿,那是爹爹,快叫啊!”

小家伙这才笑着唤道:“爹!”

贺昱赶紧点头答应。方才听见展承的声音,他便知道是她了,掀帘下车,果然就看见了她们,那一瞬间,眼眶也微微泛起湿意。果真是她们,终于找到了!

方才出来的急,她只顾着给孩子们穿上厚衣,却忘了自己,没有披风,衣袍就有些单薄,加上生产之后接连到来的事,她清减许多,单薄的身躯叫人无比心疼。

她们想去到他的身边,可门口有迟到的党夏侍卫,巧卉大着胆子试着往前走了几步,不出意料的被拦住,明晃晃的弯刀拦在眼前,叫人不敢再靠近。

“放肆!”展承怒斥,然党夏人不为所动,毕竟这是他们的国境,该如何做,只听自己陛下的话。

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,却不得团聚,彼此心里都不是滋味,妻儿在对方手中,贺昱不敢轻易动武,生怕对方刀剑无眼会伤到她们,正在努力隐忍,忽然见对方营中出现一个人,朝侍卫们吩咐了一句,兵器即被收起。

徐妍不解回头,见是独孤成昊,顿时明白这是他的意思,顾不得再说什么,先抬脚向贺昱跑去。

娘亲抱着妹妹,丫鬟们又要照看他和娘亲,谁也没有元哥儿轻松,小家伙一溜烟,转眼的功夫,已撞进爹爹怀中。

贺昱弯腰抱起他,又朝徐妍走去,终于到达彼此面前,徐妍抱着琬儿,伏进他的怀里。

终于团聚了。

“妍妍……”

贺昱亲亲儿子,再亲亲女儿,伸手替她拭去泪水,将人紧紧拥住。

一旁的展承看的唏嘘不已,两个丫鬟也轻轻抹泪,唯有不远处的党夏王,默默注视着一家人的团聚。

这样,她是不是就不会恨自己了?

想了一夜,喝了一夜的酒,终于还是决定,叫她去做永远快乐盛开的花儿。

~~

还有事情要交代,恋恋不舍松开手,贺昱对徐妍说,“先等一下,我同他们交代几句。”

“好。”她点头,看他走上前去,跟独孤成昊对话。

虽然都彼此相助过,两人此时却是第二次见面,贺昱朝独孤成昊拱了拱手,“这段时间承蒙贵国对本王妻儿的照料,救命之恩无以为报,不知贵国想要什么谢礼?”

独孤成昊也还了一礼,道:“我救她们,并不为什么谢礼……”看过徐妍一眼,他继续道:“王爷家庭美满,实在令人羡慕,无需言谢,本王也不过是报答昔日恩情罢了。”

贺昱淡淡一笑。

其实来时路上他早已想过,独孤成昊不可能会不知道徐妍的身份,救下她们后却一直未与他联络,说明他还是打了什么主意。或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利益,或者就是为了妍妍本身……

无路是什么,他都绝不会再让妍妍离开自己,或是因为自己收到半点伤害。

所以今日,他其实做足了准备,两万精兵伏于山下,还有三万精兵就在边界上蓄势待发,哪怕要再起战事,他在所不惜。

可独孤成昊的反应依然叫他有些意外,对方什么都没索求,痛快将她们放回自己身边,这其中是有些蹊跷吧?可失而复得的妻儿还在身边,他不敢再叫她们涉险,于是独孤成昊这样说,他便点头道了声好,打算告辞。

独孤成昊客气挽留,“王爷远道而来,何不留下用顿便饭?”

毕竟心中还是不舍他就这样要带她走了吗?

贺昱也客气回道:“家眷已叨扰多日,本王就不再添麻烦了,回头会有厚礼奉上,望贵国笑纳。”

独孤成昊点头,“那就恕不远送了。”然后看着贺昱走回徐妍身边。

他亲手扶她登上马车,车队就前行,渐渐消失在视线中。身边的亲卫看出他的失落,用党夏语问他为何要将人轻易放走,他摇摇手,不再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