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节(1 / 2)

这婆子虽然不过是个二等的, 但是能混到跟方妈妈还有黄妈妈两个一起出门的差事,自然也是有几分眼力的。

当下拿了帕子给她擦脸,又倒了水,只说“姑娘好好歇着,一会就到家里”,别的自然也是一句没问。

这可是在宫里出的事儿,谁知道……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。

不多时马车进了国公府的大门,早有婆子进来报信,齐太君瞪一眼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,吓得脸都白了的两个妈妈,道:“先去里头待着!等我问完再说。”

两位妈妈进去,报信的婆子又道:“姑娘看着不太好。”

齐太君皱了皱眉头,面相越发的不好了,“还能不好到哪儿去!”

陶依依几乎是被人架着到了齐太君的屋里。

“这是怎么搞的!”齐太君的震惊一点都不带掺假。

陶依依几乎是半跪半坐在齐太君腿边,将宫里的事情说了,又道:“后来他们把我们两个带了出来,里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,王爷跟陛下留在宫里,那丫鬟还有我弟弟坐上马车走了。”

“你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!”齐太君焦急问道。

陶依依摇了摇头,“我离得远,周围又一圈侍卫围着。只是……”回到国公府里头,她虽然还是一阵又一阵的后怕,但是比在宫里已经是好了太多,回想了当时的细节,又道:“王爷跟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说话,陛下跟那丫鬟很是亲密?”

陶依依皱着眉头,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,道:“兴许是我看错了。”

齐太君见从她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,扬声叫了瑛絮进来,“扶小姐去洗漱,取些安神补心丹来给她吃了。”

又对陶依依道:“你放心,天塌下来有你外祖母呢,再说咱们宫里也有人,还是辈分最高的皇祖太妃。你今儿累着了,好好歇歇,回头咱们再说。”

等到陶依依出去,齐太君勉强吊起来的嘴角立即垮了下去,整张脸看着像是老了五岁都不止。

“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!”

方妈妈还有黄妈妈两个连滚带爬的从内室出来,又一起跪在了齐太君面前。

方才她们两个在内室,虽不敢大声说话,可是一起做事儿这么些年,有的时候只凭借一两个字儿,或者几个眼神就能交流了,当下一起齐齐磕头。

黄妈妈道:“实在是不知道她怎么就入了睿王爷的眼睛。”

方妈妈也道:“奴婢想着陶家跟睿王爷是肯定没有交情的,不然陶家前头都倒霉成了那个样子,睿王爷也没出来说话。”

黄妈妈又道:“她可真有本事,来了京城不过十天半个月的,连王爷都替她出头了!”

齐太君眉头一皱,面上忽然现了沉思之色,半晌她低头看了看跪在她面前的两个妈妈,沉声道:“你们两个是我的左膀右臂,别说五千两银子了,就是一万两也是能出得起的,况且……又是睿王府的侍卫,咱们府上再是功勋贵族,跟他这等皇亲国戚也是没法比的。”

方妈妈跟黄妈妈自打出来之后,连视线都不敢相交一下的,不过听见这话,两人都明白这一关算是过了。

只是现在依旧不能放松,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,直直的跪着。

齐太君道:“你们两个今天也受了惊吓,回去好好歇着,明儿再来当差。”

两人一起磕头,在齐太君气头上也不敢再多说什么,屏息静气垂首倒着出了房门,一直到出了齐太君的院子,两人才直起腰来,对视一眼,几乎又是同时说了差不多的话。

“回去洗漱一番,一个时辰就得回来。”

两人很是同病相怜的点了点头,各自去了。

齐太君一个人待了一会,吩咐下人叫了大老爷过来。

大老爷一来就道:“方才听说公中支了五千两现银走了?才出去两万五千两买什么鬼粮食,今年才过了一半还没到,后头怕是没什么周转的了。”

两万五千两说的是二老爷买的那笔粮食。虽然一开始只付了定金五千两,但是国公府一个比一个要面子,又怕毁了约别人嗤笑他们落魄了,生生咬着牙付了全款。

虽然国公府里头三位老爷都是齐太君亲生的,只是国公府的东西就这么一点,除了三老爷远远躲着,剩下两个都是不遗余力的能抹黑就抹黑。

齐太君皱了皱眉头,“这事儿以后再说!怎么也不会紧张成那个样子!”

她把今儿一天的事情都说了,半晌道:“你说……王爷会不会是看上那丫鬟了?”

大老爷这才明白齐太君叫他来是做什么,低头沉思片刻道:“八成是!”

齐太君皱着眉头,一时间思绪如麻,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。

大老爷板着脸道:“当初若是听我的就好了,留她在府里,什么事儿都不会有!”

齐太君瞪他一眼,“你过了手的腌臜东西,你再给王爷?”

大老爷坏笑了两声,正色道:“母亲这两日操劳了,不如好好歇歇,这事儿交给我办了——”

齐太君如何能放心,道:“你又打什么坏主意!”

大老爷道:“这男人的事儿……哼哼,您就放心吧,王爷素有美名在外,这事儿一准成!跟我那妹夫相比——宰相门前七品官,王爷府上连看门护院的侍卫有品级,扒上王爷岂不是更好?”

齐太君想起今天来要银子那侍卫,据说身上穿着的是青袍小花,银制的花腰带,不正是正五品的服侍?

想到这儿,齐太君有点后悔,那时候光想着睿王爷仗势欺人,被大老爷这么一说,她倒是觉得要是多给一些更好……齐太君重重的点了点头,“若是能跟王爷扯上关系……那是最好不过的!”

睿王爷午时到了太庙,从先帝开始,然后是英宗,一直往上哭了七个正儿八经的皇帝,之后是五位追封的皇帝。

一开始的确有几分做戏的意味,不过哭着哭着他想起他死的凄惨的王妃来,又想那对龙凤胎,一个过继给了弟弟,一个流落在外十几年,亏的是陶家是个好人家,可是……他这家跟散了没有什么两样。

越哭便越是难过,从三分真七分假变成了九分真一分假,哭得是闻着伤心,见者流泪,陪在一边的礼部官员也都红了眼睛。

没过多久,听见消息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来了,想劝又没法劝,睿王爷一句“我祭祖”就给人全顶了回去。

这么一直哭到申时,朝臣差不多来了一半,听着睿王爷一个个祭堂哭了过去,还有就是……太后多么的小心眼。

之后就是睿王爷一个个牌位的哭诉,“求你管管她。”

要说太后的确是过分了一点,朝臣互相交换了眼神,又有王爷的手下借机说两句煽动的话,联络了不少人准备联名上书,请太后归政于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