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妤瘪瘪嘴,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。
说好给她梳头的?
宝弈又说话不算话。
宝妤矮下身子,将地上的梳子捡回来,重新塞进怀里。瞪了宝弈一眼,背对着他生起了闷气。
这厮老是骗她。
生着生着感觉脚底下不太舒服,想了想,挪开位置,坐的离他远了些,在角落里烤脚脚。
山里阴潮,鞋里头又凉又湿,脚丫子很不舒服。
瞧了瞧周围,没人留意她,便索性脱了鞋袜烤。
在离火堆很近的地方,花了许久才彻底干。
宝妤捡了鞋子,刚套回脚上,眼角余光忽而瞥见天边亮起一道炫丽的光彩,像流星似的,转瞬即逝。
???
什么东西?
*
郎溪山的另一面,一道繁星似的光芒猛地落地,皓白的长袖挥过,流光弱了许多,一个人的模样才逐渐显出。
那人举起手,五指摊开,一个球缓慢的飞了起来,那里头装了一滴血,血像是活了一般,不停的往一个方向撞去,就像那里有甚么吸引着它一样。
这么活跃,看来那个人就在附近。
云浮收了透明的‘球’,抬眼望了望那个方向。
大概一个月前他偶然遇到一个魔门弟子,靠与人苟和,吸人阴元和阳元修炼。
那贼子端是厉害,已然紫府期,故意暴露行踪,叫仙家弟子去追杀他,遇到一个便擒一个,只要有些姿色,无论男的女的都不放过,皆禽兽一般先强后奸,生生折磨到死。
他修炼的功法特殊,既可以吸男人的阳元,也可以采女子的阴元,仗着自己修为高深,胡作非为,杀人无数,名声远扬,云浮人在千里之外便已然有所耳闻。
既叫他碰着,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,在江南一带将那贼子重伤,那贼子自损一臂终究还是脚快逃了去。
临走前来不及带走他那一臂,叫云浮用六丁神火炼化,只余那一滴精血。
既然是那贼人身上的,遇到主子,自然要奔去主人身边。
云浮抬手,周身登时亮起一道透明的屏障,将他罩在里头,与外界屏绝。
夜里风大,呼呼的刮来,叫他喉间酥痒,禁不住想咳嗽。
那结界是为了防风尘的。
结界不大,在夜间发着微微的光,像落入凡间的星星,一闪一闪,叫遥远的宝妤瞅见,好奇的爬上树看。
到底什么东西?
像一团天火一样,突然从天上落下来,照亮了一片,纵然离的远,看不真切,但那种程度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算十分明显。
宝妤卖力的瞧啊瞧,竟发现那‘天火’在挪动。
???
活的?
手里的火把吗?
她凝眉,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。
是她眼花了?那流星和火不是一个,是恰好有流星路过,恰好那座山有人点了火把?还是怎么回事?
隐隐更偏向于她眼花了,那流星就是流星,移动的就是火把。
是一个月前上山打猎的其他人吗?
说起来消失了那么久,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?
有没有出事?
上山的时候宝弈一遍一遍跟她说了严重性,会死会受伤,也有可能缺胳膊掉腿,太严重了难免叫她担心。
希望他们好好的。
*
三儿在逃,夜晚的郎溪山很危险,到处都是野兽和毒物,但是比起那个人来说,都不足为惧,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。
他就是个禽兽!
不,说他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,他禽兽不如!
三儿想起一同进山打猎的其他人,不禁泪流满面,那个畜生!男的女的都没放过,全都被他玷污了去,如果他再不逃,很快就会轮到他。
三儿摸着黑,踉踉跄跄奔跑在森林里,脚下不时被盘旋缠绕在一起的树枝绊倒。他不敢停留,也顾不上疼痛,只立刻爬起来,拼了命的跑。
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,其他人给他争取的时间,他没有资格歇息,也不敢歇息。
他又想起了其他人,眼中泪水不受控制越发的多。
大概在十天前左右,他们一行人像往常一般进山……
因着一年前附近突然多了一座雪山,这边受了影响,忽冷忽热,天气变化过快,很多动物活不下来,死了许多。现如今打猎越来越难,只能不断往里头走,进郎溪山深处。
他们来时还算顺利,哪知回程竟迷了路,到了一处水雾氤氲的地方,那里有大大小小很多冒着热气的温泉,大家在泥里来雨里去滚了许久,身上正凉,干脆利索脱了衣裳跨进水里泡了泡,暖一暖冰冷的身子。
澡洗到一半,深处突然传来惨叫,叫他们听了个正着。
十几个人登时警惕起来,思来想去,穿好衣裳结伴过去瞅瞅,结果便瞧见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,有男有女,还有的人身上发着淡淡的光,不似凡人。
温泉的最尽头藏了一座凉亭,凉亭内摆了张床,两个男子纠缠在一起,应该说一个男子压着另一个男子。
另一个男子被捆在床上,身上尽是红绳,他发了狠的挣扎,辱骂身上的男子,言语中叫他们得知,那个欺辱他的男子是个歪门邪道,被侮辱的是名门正派。
名门正派在追击魔门弟子时小瞧了对方的实力,被对方拿下之后行苟和之事,不仅是他,他小师妹也没有放过。
那贼人如此凶残,杀了这么多人,又孤身一人,他们商量了一下,便决定做一把好事,将那名门正派救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