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月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,期期艾艾的问道:“可以吗?我可以吃吗?”
齐之州擦擦娇月的小嘴儿:“当然可以,慢点吃,没人和你抢。”
苏三郎看着齐之州带着几分柔情的样子只觉得见了鬼,倒是忘了不准女儿多吃河蟹的事情了。
他忘记了,一旁的小其安没有忘记啊,他戳穿娇月,“舅舅你被骗啦,阿爹不让娇娇吃很多小螃蟹。”
姐弟俩的口味倒是不怎么像。
娇月连忙举手,十分诚恳,肉呼呼的脸蛋儿全是认真:“我没有骗舅舅,我是真的要给舅舅的,我自己,我自己嘬嘬味道就好。”
小手儿就这么抓了抓自己的衣服,即便很馋也克制的样子真是心疼死人了。齐之州恨不能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。
只是苏三郎眼看娇月脏兮兮的爪印印在了干净的衣服上,嘴角又开始抽了。
“我是真的很喜欢舅舅的!”她大声宣告。
这么可爱的孩子,齐之州牵住娇月的小胖手:“螃蟹比较寒凉,你爹是怕对你身体不好,不是不舍得给你吃。”
娇月点头:“我晓得的,可是馋。”
她喜欢所有水里的能吃的。
这样直白,引得齐之州扬起了嘴角,他沉静道:“舅舅府里的厨子会做蟹黄包,那个吃多一点没关系。”
娇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,“我要吃我要吃!”
齐之州微笑:“好,舅舅今天晚上就回去命人做,明天早上就让乖月吃到最热乎乎的蟹黄包好不好?”
娇月重重点头,她踮起脚尖儿,在齐之州的脸上吧嗒一下。
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。
娇月高兴:“舅舅是世上最厉害的人,什么都能做到。”
齐之州揉揉她的头,“乖月也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娃娃。”
三太太柔顺的笑:“你们二人莫要互相吹捧了,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。大哥,你公务繁忙,莫要因为这个小家伙写信专程过来,她整日都是胡闹。”
齐之州声音带着几分冷:“公务总是忙不完的。”
娇月立刻:“对呀对呀,总是忙不完的。舅舅要多休息,这样对身体才好。该休息就休息,不能为了别人家的江山给自己累死累回累出病。”
“娇月!”苏三郎被她这个话吓了一跳,道:“慎言。什么别人家的江山,这样的话,再也不要给我说,知道吗?”
娇月一愣,随即明白自己说这话十分不妥,立刻乖乖:“阿爹,你不要生气,是我错了。往后我不会胡言乱语了,会注意。”
娇月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一个小小的叉,记过一次。
苏三郎总算是缓和过来了:“你明白就好,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,就打一百次小屁屁。”
娇月伸出两根肉呼呼的小手指做发誓状:“我在胡说这样不着调的话,你就打我一千次,我不哭不闹不搬救兵。”
齐之州被她逗笑了,“你爹时常打你么?”
语气轻轻的,只是话虽然温柔,但是话里却带着冷风。
苏三郎明显觉得自己药丸,他本来想给女儿使一个眼色,奈何齐之州偏偏将人抱起来放在了腿上,正好让娇月背对着他。
他轻声:“乖月时常调皮哦?”
娇月立刻:“怎么会!我这么乖,怎么会调皮呢!你说的,一定是我弟弟其安。”
其安嗤笑:“我比你乖,就你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坏小孩。”
姐弟间亲情的小船真是说翻就翻。
娇月认真:“我才没有那么坏呢,而且我爹就是纸老虎啊。他只会说,苏娇月,你给我乖乖撅起小屁股哎呦喂,说的好像我是傻瓜一样,我不知道他要打人啊,还会听么?我只要呼天抢地的叫唤,姐姐或者其安一定会去请祖父或者祖母过来。然后挨骂的就变成我爹啦!”
娇月说到这里,得意洋洋,“我聪不聪明?我可跟我爹这种虚张声势说打人,从来不下手的人不一样。我又聪明又伶俐。”
苏三郎嘴角持续抽。
虽然他家娇月平息了他在大舅哥那里的险情,但是,被自家一个小肥兔嫌弃是什么样的心情呢?
略微妙。
齐之州扫了一眼苏三郎,见他的脸好似猪肝色,道:“一会儿我们去书房,我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。”
苏三郎真是觉得自己心里无悲无喜,如果说真的有,那大概是想哭?
杯具。
“舅舅,你批评我爹的时候注意分寸哦,差不多就行,别太厉害,不然他会哭的。”娇月突然开口。
齐之州哭笑不得:“我为何要批评你爹?再说,我也不是什么长辈。”
话虽如此,苏三郎还是在心里为自己默默点烛。
谁不知道这个大舅哥的可怕?
当年如果不是他不知如何鼓动了皇上,自己哪能娶得美人归?要知道,当年他求皇上赐婚的时候皇上可是很迟疑的,只齐之州进宫一场一切就不同了。
他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并未多想其他,但是过后想想,皇上可是将自己未过门的表嫂赐婚出去的。闵将军的母亲是长公主,皇上的亲姑姑,皇上能够这般可不会是单单只因为他们师兄弟的情谊吧?
他们纵然关系好,可是真的未必能让皇上下定这样大的决心,正是因此,他心中倒是越发的敬重齐之州。
没有齐之州,他和阿颖不能喜结连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