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全部揭开,她仔细查看,随即言道:“你并不是花粉过敏,主要是柳絮。当然,还有其他的,我会给你写下来,你平日里注意一些。另外我会给你开一些调理身体的药,你隔三日煎服一次。我看你的过敏并不严重,应该只是嗓子略有不适,偶尔鼻塞,有伤寒之感,但是你放心就是了。没有大碍。”
三太太立刻微笑起来,道:“谢谢季大夫。”
季成舒淡然:“没关系,治病而已。”
随即起身,道:“如若知道你是齐之州的妹妹,我应该也不会来。”
她看向了容湛,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
季成舒算是十分直白了,娇月看看这个,瞅瞅那个,笑眯眯道:“季姐姐,你留下用午饭好么?你来给我娘看病,我”
还没等说完,季成舒伸手:“如果觉得过意不去,给诊金就好了。”
娇月:“”
看着娇月懵了的小脸蛋儿,容湛立刻打圆场,他朗声道:“师姐,这事儿是我事先没有说清楚。你莫要生气。不管您与齐尚书有什么,总归于苏伯母和娇月没有关系的。师姐,您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好么?”
容湛说话十分的妥帖,又道:“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误会,许是说开了就好,也不见得有更多的事情,您说对么?”
季成舒冷冷的笑道:“我与齐之州可没什么误会。”
齐之州盯着季成舒,道:“那倒是的。”
他冷冷道:“我和你,从来不会有什么误会。不过也怪不得我找不到你,原来你”
剩下的话未曾说出口。
娇月真是有点懵,现在这个情况,她一点也料想不到。不过看容湛的表情似乎是晓得他们的前尘旧事的,明明知道这些前尘旧事还要将季成舒找来,未见得不是有什么目的。
娇月狐疑的扫了容湛一眼,恰逢与容湛的视线对上,容湛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,随即又使了一个眼色,娇月竟然一下子就懂了。
她立刻就挽住了季成舒的胳膊,轻声道:“季姐姐,我不管哦,舅舅是舅舅,我是我,你刚才还说让我看着湛哥哥的,只要我看着湛哥哥,你教我保养呀!你可不能反悔的。”
一副小无赖的样子。
季成舒脸色没有变化,道:“放开我。”
娇月得了容湛的暗示,也不管那么多,就是不撒手,甜甜的笑:“我不管呢!您不答应我,我就不放开。我最任性了。”
娇月又补充:“我娘说我是皮猴子,我最刁蛮任性了,所以才不放手呢!”
季成舒的表情变了几分,终于松口道:“答应你就是了,你莫要继续拉着我了。”
娇月发现季成舒好像很不习惯别人亲近,像是她抱着季成舒的胳膊,她都会有些僵硬。
娇月瞄向了容湛,容湛抿抿嘴,娇月立刻不肯放手:“那季姐姐在这边用午饭嘛!季姐姐是住在誉王府么?我去找你玩儿可好?”
娇月突然就这么亲近人,而且带着几分小无赖。这点倒是让三太太没有想到了。连齐之州脸色的都不很好。
齐之州道:“娇娇,你这是干什么!”
娇月抬头,认真又理直气壮:“我喜欢季姐姐啊!”
季成舒虽然看着冷淡,但是碰到娇月这样胡搅蛮缠的竟是没有办法抵抗,只得同意下来。娇月笑眯眯:“真是太好了呢!”
齐之州眼看这样的情况,转身走了,连个招呼都不打,当真似乎是气极了。
不过饶是这般,三太太倒是也拉着季成舒聊了起来,十分八面玲珑。
娇月见状,又给容湛使了一个眼色,随即自己出门。
两人在院中的角落里碰头,娇月赶忙问道:“湛哥哥,你干嘛非让我留下季姐姐啊!”
她没有领会错吧?喵了个咪的,真是豁出去老脸了呢!
容湛扬眉,微笑:“我是这个意思么?”
娇月瞪大了眼睛,黑黝黝又亮晶晶的看他,大有“你说不是,我就咬人”的样子。
容湛见她这样俏皮可爱,捏住了自己刺痒的手,他不断的控制自己,总算是没有去摸她的脸蛋儿。
容湛其实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他并没有让娇月看出自己的心思,反而是淡淡道:“与师姐处的好,于你们家没有坏处。”
娇月扬起了脸蛋儿,问了起来:“那么舅舅和季姐姐是怎么回事儿呢!”
容湛掏出帕子递给娇月,娇月倒是个机灵鬼,眼明手快的,她立刻擦了擦不远处的石椅,道:“快请坐快请坐。”
容湛扬起了嘴角,这样的讨喜,他盯着娇月,只觉得真是千好万好,恨不能将她领回家藏起来。就算是她在家中捣蛋,也是没有关系的。
容湛抿抿嘴,道:“师姐的医术天下难寻,难保你们用不上她,但是如若知道你们是齐之州的亲人,她是一定不会帮忙的。所以倒不如让你们先认识。”
娇月搅着小手儿,认真道:“你为什么就笃定我们家是用得上季姐姐的?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
容湛再次扬起了嘴角,他缓缓道:“你知道么?这两个月来,京城不断有传言,说是你娘曾经被人下毒,伤了身体有不孕。当然,也有说法是你爹才是那个中毒的人。”
娇月一愣,立刻严肃起来,她竟是一丝都不知的。
容湛继续言道:“我想着这次借着师姐来京城的机会让她好好为你爹娘看一看。我自然晓得,也许他们也并不想再有什么孩子。但是总归不能让人拿这个作为攻击你爹娘的工具。特别是你娘,我隐约觉得,这样突如其来的传言还有后招的。”
娇月愣住,认真道:“谢谢湛哥哥为我着想,我竟是一丝都不知。”
容湛微笑:“你一个小孩子,谁会与你说这些呢!”
其实他与娇月讨论这样的话题,也是十分不合适的了。但是即便是他不说,这个小不点必然也是要没完没了的,他太过清楚娇月的性格,那倒是不如他直接说了出来,也能宽了她的心。
而且容湛未曾言道,他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攻破苏三郎。
不管外面如何传言,他觉得真正的内情必然是三太太才是那个不孕的人,如若真是找太医查看身体,那么事情必然明朗。如若有人利用这个安排苏三郎纳妾,那么苏家三房就不会清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