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湛道:“那又如何呢?我们的好陛下不是一样将这个当做筹码干掉了祁言么?一知道祁言其实是有儿子的。他立刻就痛下杀手,倒真是他的性格了。”
致睿提到陛下,就一阵反胃恶心,他虽然不在现场,但是回来之后听说陛下的所作所为,所有的厌恶都达到了顶点。
冷笑一声,他道:“稍后我回立刻回边关,这个京城,待下去我怕自己会疯掉。”
容湛摇头:“不行,你不能走。现在京城戒备森严,都在抓北汉的余党。这个时候如若让人知道你在京城,你以为会如何?”
他淡然:“射箭的人,只能是陛下的人。”
他意味深长,致睿盯着他的眼,半响,缓缓点头。
容湛安抚住闵致睿,立时就进宫,他今日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一桩桩一件件,他不断的从脑子里过了一次。吩咐三木:“在闵少将军离开京城之前,府里一定要戒备森严,不能让人看出一点破绽。”
三木回了是,不过仍是言道:“可是今日太子他怎么会来?”
这点当真是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。
容湛确实是打算算计太子,但是并不是让他来朝阳寺,而是打算让他进宫与陛下对峙。他要的正是这一点,他需要的就是太子与陛下的反目,可是现在太子竟然出现在了朝阳寺,这委实让他吃惊。
容湛抿抿嘴:“不管如何,我进宫之后再说。”
那么多人,他与太子也不可能有更多的交流,不过容湛倒是并不担心这些。
他眼神闪烁:“一切小心,徐徐图之,通知咱们的人都蛰伏起来,万不可有一分的毛躁。”
三木回了是,随即又道:“王爷,您看这次太子坚定的说您就是陛下的私生子,当时那么多人,闹得这样大这件事儿恐怕是。”
不知如何言道才是,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容湛停下脚步,侧头看三木,缓缓道:“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,也许,这更向着我想要的方向而来了。”
他冷漠的笑了一下,低沉道:“我原本什么也不要,只想为父亲报仇可是今时今日,我有了娇月,有了孩子。我不能不为他们着想,既然已经注定只有站在顶端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,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?更何况,那个皇位上的人真的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。”
三木一愣。
他艰涩道:“王爷,当年、当年”
“我已经有证据了。”
容湛平静:“虽未亲自动手,但是他却是从中算计又渔翁得利的人。”
宫中戒备森严,庄严肃穆。
容湛很快的进了宫,待到来到御书房,御书房中十分的压抑。
容湛跪下请安。
皇帝双眸微微眯了一下,缓缓道:“起来吧。”
容湛谢了恩,随即起身,整个人带着几分冷若冰霜。他原本就不是热情的人,现在倒是更冷然了。
皇帝细细打量容湛,说道:“娇月身体如何?”
容湛嘲讽一笑,说道:“托您的福还好。”
皇帝自然知道容湛不满,但是这倒也是人之常情。他缓和一下,说道:“没事就好,这次的事情”
容湛打断皇帝的话,认真:“这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”
皇帝手指轻点桌面,说道:“虽然事情过去了,但是这件事儿还有很多后继的问题,想来你也是晓得的,朕原本是打算安排淑妃刺杀他。这般就是他们北汉自己的事情,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。他们内部斗得越激烈越好。但是现在祁言并不是被淑妃杀死。他究竟是被什么人杀死,这点尚且不知,朕倒是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。”
容湛抬头微笑,说道:“微臣并不晓得什么淑妃的事情,我只知道淑妃已经回北汉了。若是陛下将淑妃再次找了回来,那我只能说,真是阴差阳错了。至于说被什么人杀死”他低沉的笑了一下,缓缓道:“陛下不是知道的么?是您安排的要杀娇月的人啊。”
他眼神十分锐利,并不隐藏自己的气势:“陛下现在又何须装模作样呢?”
皇帝严肃起来:“容湛!”
容湛并不示弱,即便是这个人是皇帝,在这件事儿上,容湛也不会示弱。想到有可能失去娇月,他就觉得寝食难安。
那是他暗夜里唯一的光芒,也是他唯一的信念,如若有人剥夺了这些,他是断然不会放过那个人的。不管是谁!
“陛下,我想现在也不需要我说,天下谁人不清楚呢!您为了能够杀掉祁言,甚至不惜以娇月为诱饵。也许对您来说,一个女人不算什么,但是于我来说,她确实天下间最好的珍宝。”
容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说道:“既然祁言已经死了,很多事情微臣也不想多说,更是不想过多的过问了。其他的是是非非,您愿意怎样就怎样吧。稍后娇月身体好一些,我们全家会离开京城。”
此言一出,皇帝立时就盯紧了他。
“胡说什么!”
容湛道:“我现在倒是知道为什么赵王叔一年大多数时间都不在京城了,现在想来,还是赵王叔聪明。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。不然也不知何时就被陛下当做一个诱饵。侵吞的连个骨头都是不剩。”
“容湛!”皇上愤怒:“这是你应该对朕说话的态度吗?做大事者不拘小节,而且,苏娇月并没有什么事情,你何必要这样咄咄逼人的坚持?”
他冷然道:“她是很好,但是不足以让你改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吧?”
容湛不可思议的笑了一下,说:“陛下不是我,哪里知道我需要什么呢?而且,您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格外愿意做出这个改变呢?”
他缓缓道:“陛下,我知道您看不过我的行为,但是同样的,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我也是。既然如此,我们倒是也不需要两看相厌,您尽可放心,我会很快的消失。”
皇帝揉着太阳穴,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无力感。刚才他与太子才刚吵过架,现在又换了容湛。他们都是他的儿子,却一点都不像他。皆是英雄气短,儿女情长。
他道:“不会有下次。”
容湛浅笑:“谁又知道呢?陛下,如若没有旁的事情,微臣就告辞了。”
皇帝:“这次的事情,总归要善后。”
容湛浅笑,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,他道:“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?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进展,更是不想知道一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