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看向赵泽。
赵泽干笑一声:“大人可别和我说笑,我脆弱得很,开不起玩笑。”
刘明远反应过来,怒目而视道:“是你翻了密信?”
赵泽看刘明远杀气毕露,更为心虚。和刘明远单打独斗他是分毫不怕的,可是旁边还有个随时想要他死的谢晋,若是这二人联手,那可就麻烦了。
“我知道有这么一封密信,这一时好奇么就……”
“老子就因为你的好奇给那个臭娘们砍断了手指头!”
咣的一声,寒光掠过,谢晋拔出了大刀,嘴角仍牵着:“聒噪。”
屋内又是一静。
王彦不紧不慢地抿着茶,回味片刻方道:“先前捉拿闵昌忠时手段有些过火,本是为刺激闵如晦,没想到连闵如晦都不是闵家真正的当家。”
谢晋:“何以见得?”
“若他是当家,如何会在回家以后被人无声无息地杀死?”
默了片刻,谢晋道:“没有想到,闵家这种破烂府第还有这样的人物。”
“你的意思,这位魏小姐也是那个人派来的?”赵泽道。
王彦淡淡道:“八九不离十,栽赃我贪污是要我株连九族,比闵如晦想放火烧死我狠毒百倍。”
赵泽:“既然如此,把她吊起来严刑逼供不就得了,你们要是怜香惜玉不忍心动手,我可很乐意代劳。”
王彦:“以她的身份,不会知道些什么。”
“那我们眼下如何?”刘明远问道。
谢晋敲了敲桌子:“关键还是那个账本。”
刘明远:“反正东西就在闵家,找人去偷来不就得了?”
“说得容易,这么要命的东西人家会放在大堂里给你偷不成?”赵泽不以为然。
谢晋意味深长地一笑:“你连皇宫里的东西都偷得,一个小小的账本如何难得倒你?”
赵泽给他笑得一寒:“那能一样么!”
刘明远惊愕:“你还去皇宫偷过东西?”
谢晋:“皇宫就跟他自家一样,别说御用的好酒好菜,就连妃嫔的肚兜他都偷得到。”
刘明远那手指着赵泽,难以置信:“你……”
赵泽:“奶奶的谢晋,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!”
谢晋目光一寒,手已经按到了刀柄上。
此时,沉默少倾的王彦忽而开口道:“倒也不是不行。”
几人向他看去,就见他指了指魏婧:“就是需要魏姑娘帮个小忙。”
谢晋挑眉:“王大人,你方才伤了人家的心,现在还能指望人家帮你?”
王彦笑了笑:“她今日听到我们所言,连倭寇的事都知道了,回头不帮我们还能帮谁?不过,魏姑娘若是无所谓魏家一百多条人命的生死,倒也可以试试看不帮。”
*******
自从上回以后,宋常山来含香院的次数就日渐多了。以往语嫣还盼着他来,如今却巴不得他别来。
原因无他,宋书长在书院里当先生还不够过瘾,回过头到她院子里还要教这教那。他实在是嫌弃自己女儿的字,近日几乎是早晚各来一趟,为的就是盯着她练字。
练字本也无妨,可宋常山如今要语嫣每日练字起码凑够四个时辰,还严令紫扇、绿韵在旁看管,不许有半分懈怠。
语嫣不是那等一委屈难受就会发作的娇小姐,只有含泪忍着,不敢说不。
可一连好几日下来,一看绿韵将宣纸和厚厚的帖子铺好,她就怵得厉害,手酸得跟有千斤重似的。
这日,趁着紫扇打盹的工夫,她便悄悄地溜出了院子,一路猫着个腰摸到了松泉阁。
正值午后,好些人都在院里不出来,她在路上晃了这许久,也没遇着什么人。
先前出来前语嫣左思右想,还是去松泉阁找王叔叔最好。若有他在,就算爹爹发现她逃跑偷懒,恐怕也能化险为夷。
这么美滋滋地一想,语嫣看着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,都觉得比平时顺眼百倍。
松泉阁比方才她来时经过的小石径还静些,院内只有一张石桌和一棵大枣树。青翠的枝叶在风里左右荡漾,沙沙作响,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股清甜的淡香。
两个衙从见了语嫣来,有些惊讶。王彦方才吩咐,不许他们进屋打扰。没想到还未过多久,这宋家的小姑娘就来了,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虽说只是个小女孩,到底也是宋家的小姐,总不能赶人出去。再说,如今可是借了人家亲爹的地盘。
“宋小姐,大人眼下在里头有正事,你等会儿可好?”话音里不自觉带了点诱哄的语气。
语嫣却只冲他们咧嘴一笑:“知道啦,那我就在这儿等王叔叔。”
两个衙从一愣,没想到这看似懵懂不知的小女孩这样好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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