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彦回头,令紫扇和三儿在茶铺等候,抱着语嫣一路走到小街尽头的钟楼。非节庆日,钟楼大门紧闭,整座楼都是黑漆漆一片。
王彦:“语嫣,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钥匙在我衣襟里。”
她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,不假思索地将手探进他的衣襟。
柔软的手,隔着薄薄的意料触及微微发烫的胸膛,两个人都是一僵。
语嫣飞快缩了手,面红如霞:“您、您自己拿。”
他喉头发紧,低声道:“我自己不好拿,你不能帮帮我?”
“那您放我下来就好拿了。”
王彦一叹,不说话了。
语嫣忍不住瞥了他一眼,眼前人虽面色平静,眸光却透着几分哀伤怅惘,活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……
她咬住唇,再一次伸出手摸进他衣襟里。
那手从他胸前滑过,就像是一团棉花揉过,一瞬之间,他的胸腔仿佛因着这轻轻一滑盈满了香气。
语嫣摸到那把钥匙,动作飞快地取了出来:“拿出来了。”
他盯着她红透的脸蛋:“再劳烦你,替我将门打开。”
语嫣没有吭声,只在他怀中倾身,用空着的那只手举起钥匙,对准了钥匙孔插进,转开,前推,随后听到吱嘎一声,大门应声打开。
门背后是浓黑一片,只有楼梯那处,有月色隐隐透落,照出一个幽暗的角落。
飞尘在暗光中轻扬,四下静得可怕。
语嫣不禁一缩,愈发贴紧了他。
王彦:“若是叫你自己下地走,恐怕你会吓得腿软。”
语嫣哼了一声。
他喉间发出一声极短的轻笑,抱着人大步走去,径直踩上了楼。如此,语嫣就给他抱到了钟楼顶楼。
顶楼在第九层,所在之处极高,抬头正可以望见月亮。
王彦放下语嫣,任由她提着灯望西南角走去。
那抹小小的身影,被柔白的光晕笼罩,仙气盈然,步履生莲。走了几步路,她忽然顿住,对他回眸一笑:“您怎么了,莫非是刚刚抱得太久,这会儿走不动了?”
她在月与灯间笑靥如花,纯净美好,不似凡间可有。
王彦举步而去,突然加快了步伐,吓得她手里的玉兔灯也跟着跳动了一下。他在她跟前顿住,握住她的手,声音有些发沉:“谁说我走不动了?”
语嫣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捏,他便无声一笑,将人牵到了西南角末端。
她仰起头,看到极白的圆月,近得仿佛触手可及。
清辉如雾,寒风萧然,耳畔悄寂无声,如身置仙境。
凉意从袖口窜进,肌肤一片冰凉。
王彦从背后将人环住,抬头望着月色,一语不发。
给他这样抱着,暖意从背后渗透过来,寒意霎时消散了。语嫣扭过头,半仰着脸看他:“您怎么会有钟楼的钥匙?”
“别忘了你刘伯伯是做什么的。”
语嫣:“这样算不算是假公济私?”
“胡说,我是带人过来巡查。”
她抿嘴一笑:“到底是谁胡说?”
他低低道:“是我。”随即俯身,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。
语嫣一颤,抓着灯杆的手骤然握紧。
他摩挲着她的唇,动作轻柔,细品慢尝,一丝一毫也不放过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他的舌尖已探入她唇齿之内,不遗余力地触碰勾缠。语嫣因手中还提着灯,身子迫不得已地半扭着,本就难受,他又越来越……她终于承受不住松了手,那灯笼轻轻落地,歪靠在廊柱上。
他仍吻着她,没有松开分毫,只伸手将那细腰一勾,使人完全转过身来,落入他怀中。
月色落在相拥而吻的二人身上,旖旎如画。
而此时此刻,在钟楼斜侧的腾云阁上,有两个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。
赵泽几乎是瞠目结舌,他擦了擦眼睛,又睁开,一脸见了鬼的神色,过许久才结巴道:“王大人可、可真是……人不可貌相。”
司徒晋盯着那两个旁若无人的人,双眸幽沉。
赵泽:“先前我还以为他是……呸,这分明是早有预谋啊,好个衣冠禽兽!”
</div>
<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