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言两语说完了。陆?修哑着嗓子问她:“你能够知道东方承朔,知道那个牟识丁,还有那么多神神秘秘的事情,你怎么能不知道康庄呢?”
林二春闻言顿时头大如斗,这个他们也知道?在他们面前,她是真的半点秘密都没有了。
她又瞪了眼童观止,指责他监视自己,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事情,可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。
童观止一点心虚也没有。
念在陆?修伤心过度的份上,林二春好声好气的解释:“对康庄我真的了解不多。如果我知道,没有理由不告诉你,对不对?我们无冤无仇,只是一句话就能够结一个善缘的话,我肯定会说,难道你希望我编一句谎话骗你吗?反正不管我怎么说,你也不知道真假,你凭什么就相信我的话呢。”
陆?修红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,他突然问:“是不是东方承朔?你对他的感情不一般,你先别急着否认,那天你做梦的时候不停的叫他的名字,有时候也叫他朔哥——你是不是想帮他隐瞒?”
他越说声音越大:“你也许是对东方承朔因求之不得而因爱生恨,那康庄的事情来恶心他,他来过陆家,跟我爹交好,说不定他知道通道,他查过了......”
林二春因为他的话而沉默了一下,自己跟东方承朔的纠葛居然都被人窥视到了,一面又惊讶于他的神逻辑。
东方承朔在感情上辜负过她,但是,她还是相信他不会做出屠戮康庄闹得得鸡犬不留的事情的,这太残忍了,若只为了求财的话,至于吗?
如果是东方承朔,他求什么?何况那会蒙古人节节败退,已经是日暮西山,东方家已经掌权,权利都有了,钱财迟早会有的,就是想要压迫陆家,陆氏而已只有被压迫的份。
不是她为东方承朔说好话,东方承朔若是得了陆家的财富,那她嫁给他开始管家的时候,他也不至于那么穷了。
她沉声道:“我没有什么要帮他隐瞒的,如果你觉得是他,你可以去调查,就算我说是,我的话你就全部相信吗?”
“我信!”
“那我说不是,你又不信了。”
陆?修无言以对,却依旧挡在她前面,一副她必须给个交代的样子。
跟丧失了理智的人是已经说不通了,她看向童观止,希望他能够冷静或是拦一拦,她可不想再一次肩膀受累了,“我知道的都说了,你们答应的事不算数?”
童观止目光深邃,跟刚才的神色相比,他现在似乎多了几分冷色,看得林二春心中一紧,生怕他反悔:“我真的全部都说了。”
童观止收回视线,上前两步,按住陆?修的肩膀,唤他:“阿?,别这样。”
激动的青年缓缓偏头看他,他捏着拳头,突然因为情绪的崩溃而嚎啕大哭:“大哥......什么时候才能查到真相?为什么这么难......谁能告诉我真相......”
他久久没有查到真相,所有的线索都是靠着捕风捉影,有时候是真的让他查到了点什么,更多的时候只是一场空。多年血仇如刀一样悬挂在他心上,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查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,所以他能因为林二春无意中说的话,就将之当成希望。
希望越大,失望越发,此时林二春的话让他又一次失望了,他也知道,他就是信林二春,林二春真的告诉他确切的目标,他也找不到证据印证她的话的真实性。他也不能因此就去寻仇。
所以童观止曾经劝阻过他。
可是他忍不住。
如今巨大的失望让他情绪崩溃了。
陆?修将额头抵在童观止的手臂上,垂着头,哭得浑身发抖,哭声中是撕心裂肺的情绪爆发,传遍了空寂的陵园。
林二春有些尴尬的看着,她是真的不知道。
童观止正对着林二春,他如柱子一样站着,只一条手臂上撑着垂头大哭的青年的额头,他目光沉着看着前方。
林二春看他,视线偶然跟他对上,那一双深邃幽深眼眸仿若夜幕下的寒星。坚毅、闪耀。
他一言未发,然,目光已经表露了一切。
这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,他斯文温润,看那青年靠在他臂膀上哭泣,她觉得他似乎有能够承担一切的力量。
似乎。
此时,她不合时宜的记起他说:“也让她忘了我吧,没有我,她肯定能过得更好。”
可,他却承担不起她。
她突然不敢再跟他对视下去,撇开了视线。
她站在他面前。突然就觉得局促起来,在这陵园里,她是个外人,无意间窥视了别人的秘密。
陆?修发泄过后,只用哑的不像话的低低的对童观止说了句什么,林二春也没有听清楚,他就一旋身,落在树上,几个起落之后,消失在视野里了,跑了。
童观止又静静的站了一会,林二春陪他站着,不敢打扰。
好一会,他朝林二春道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林二春跟上他的脚步。
陵园出口处,他突然停下来,侧头看一边的老树,之前东方承朔就盯着那边看过。
好一会儿,林二春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,他突然回头道:“过来,我帮你拿下来。”
林二春跟不上他的思路,茫然问:“拿什么?”
“松果。”
林二春方才发呆出神。完全忘记了这松果了,被他一提醒,马上就想了起来。
童观止继续道:“你想一直顶着它吗?可我要带你回去,这一路上我看得会十分碍眼。”
林二春小声咕噜:“我可以自己弄下来。”
“如果你弄下来的意思,是指会将我的马车里弄的都是头发的话,那就自己跑回去吧。”
“我可以坐在马车外面。既不会让你看到心烦,也不会将头发弄到车里。”
童观止定定的看着她,“你还是想自己跑回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