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那批?衣人看样子是被潘泊生给压制住了,可潘泊生也不是个好惹的,接下来实在是祸福难料。
有人脑子转过弯来,怒喝:“童官华,你这是要亡我们童氏!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!咱们这些人都是你的长辈,谁又对不起你了,你说要家主之位,我们千里迢迢的过来......”
童官华瞥了一眼这些人,道:“以下犯上,密谋逼迫家主,你们这些人早已经犯了族规了,能够犯第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,这样的人我哪里还敢用?”
一语直接将众人气得半死,有人不自觉的看向童观止。又是羞愧又是后悔怨恨。
要是童观止这个家主真的堪当大任,他们肯定不会听了三老太爷的话,巴巴的跑过来帮童官华夺权了。
童官华将这些人的神色看在眼中,又扫了眼童观止的后脑勺,继续冷然的道:“几位叔伯,就算你们都死了,我童氏也不会亡,你们都又老又糊涂,还不服管教,只会为童氏拖后腿。你们不服老也不行,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。
童氏族内优秀的年轻人不少,少了你们,不仅能够照常运转,还会越来越好,你们放心,你们的子孙我会好好的培养,给予他们重任。今天你们也算是死得其所,你们的死,会换来童氏上下团结一心,大家会为你们报仇的!”
“童官华,你无耻!”
“你这个小畜生,你不得好死,还有你那爷爷,也是活该!没想到吧,被你的同伙给杀死了!”
“那些?衣人是朝廷的人吧!你以为杀了我们这些人就能够给三皇子递交投名状了!你又有多聪明?连自己的族人都能杀死,三皇子会相信你这样的人?”
“就是,你自己方才不也说了,背叛了一次还能第二次,什么主子能够放心用你?连血亲都能杀,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!”
“......”
童官华的神色随着这些人的骂声越来越阴沉,最终忍不住怒声道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!以后我会如何,你们是看不到了,但是你们肯定会死,要怪就怪童观止,这可怪不得我!”
“呵。”童观止笑了一声,声音极轻,却让身后的叫骂吵嚷戛然而止。
突然,从这小院子外传来清晰凄厉的喊杀声和打斗声,似只有一墙之隔。
顾凌波目光灼灼的看着童观止。道:“那天的喊杀声比今晚的更凄厉,那里面有我所有的亲人。就像现在一样,这里也都是你的亲人和族人。
童大哥,你现在难受吗、伤心吗?就算是他们中的某些人背叛了你,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,到底还有斩不断的血缘,你再愤怒、再失望,也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吧?”
童观止回道:“凌波,我没有你这么大度,睚眦必报那才是我。”
顾凌波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,才道:“好一个睚眦必报!”
童观止舒出一口气,不着痕迹的晃动了一下脚腕,他的脚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么疼过了,今天是吹了太久的冷风,伤口处又疼了起来,这宅子里血腥味也越来越重,熏得他难受至极。
到了这一步,他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了,很干脆的道:“不需要童官华说什么证据了,你想知道,我都告诉你,我是从中作梗了。”
他冲着顾凌波笑了笑,顾凌波被他这笑容刺得浑身发寒。
童观止道:“我只是告诉那城中守将,就算是他投降了也一样会死。”
身侧忽然一暗,他扭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童官华,道:“再胆小无能的人。在面临必死之局的时候,都会生出一些破釜沉舟的勇气。”
童官华对上童观止的眼神,神色一顿。
童观止继续道:“有时候破釜沉舟的还是没有什么用。”
他偏开了视线,看向顾凌波:“至于你爹和叔伯战死,你大哥被射杀,虽然活该,但是并不是我做的,这就是内情。”
顾凌波强忍着上前的冲动,斥道:“童观止!”
童观止想起旧事,神色也很不好看,目光里也满是戾气:“顾凌波,我早就说过了,顾家当日所做的一切,我都会百倍偿还,要怪就怪你们顾家人太过贪心了,他们的死和现在顾家的籍籍无名,都是咎由自取!
你以为是你一句道歉,几句眼泪,一句日后必定相报,就能够一笔勾销的吗!当年你说你是少不经事,天真无知,现在几年了,你还是这么天真,看来这些年过得应该还不错。”
顾凌波闻言摇摇欲坠。
潘泊生暴喝:“童观止,你欺人太甚!顾将军和小将军因你从中作梗,憋屈身死。现在顾大姑娘一个女人,当你是旧识,你却如此欺辱她,你还是不是男人,欺负一个女流算什么本事,当老子是死的!有本事你跟老子单挑!老子打死你!”
说着,抡着拳头就要上前,这时,院子门口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。
“顾凌波,你的确是被保护的很好,是很有天真的本钱,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开口,只需要心中想想。做做姿态,就有人上前帮你解决了,几年不见,这一招你越发是练得炉火纯青。”
潘泊生的动作顿住,恶狠狠的回头。
顾凌波闻言却是浑身僵硬,她缓缓的转过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院门处的那个白色人影,却被那双桃花眼里的寒芒和鄙夷刺得几乎要窒息。
白洛川的视线嫌恶的从她身上偏开了,扫了一眼潘泊生,被身后的人一推,他不耐烦的朝前走,他是被人押过来的,被推到了潘泊生面前。
童观止诧异的看他。以眼神询问:你怎么来了?
白洛川狠瞪了他一眼,童观止被他看得莫名其妙。
潘泊生见这两人挤眉弄眼,心知肯定是童观止一伙的,看顾凌波呆呆愣愣,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小白脸,烦躁的吼道:“这又是哪里来的欠揍的货?”
白洛川身后一个壮汉解释道:“大当家,他在童宅门口鬼鬼祟祟的,又吵吵着说跟顾大姑娘有旧,正好叙叙旧,我就把他给抓过来了,早知道他嘴里不干净,当时在门口就将他给宰了!”
潘泊生又问道:“事情办得如何了?”
壮汉道:“还没完,我看那边还打着呢,那些冒牌货还挺厉害,大当家,我看他们可不像是道上的人。”
潘泊生早就从童家人咒骂童官华的话里弄清楚了,分外不爽的道:“那些是朝廷的狗腿子,故意借咱们的名。”他冷笑了一声:“是想将童家人给杀了,让咱们背这个?锅。”
那壮汉往地上那个?衣人小头领的头上唾了一口:“去他娘的!将咱们扯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,幸亏咱们早有防备,带来的人手不少,想利用我们,没门!”
潘泊生冲那壮汉摆摆手:“你心里有数就行了,去看看他们处理得怎么样了,现在都杀干净了,不要留活口,也不用问了,做完了咱们就赶紧撤,抓点紧,动静闹太大了......”
想起什么,他扭头看了眼童官华,都到了这个份上了,眼下童官华居然还十分淡定,他直觉有异,心想:这童官华所图不小,怎么可能只有这些?衣人当帮手?他既然想要逼得童观止反抗,那他肯定还有后招。
他又看看童观止,小声骂道:童家这些个祸害!难怪说无商不奸!
将那退出去的壮汉喊住:“等等,童家那些人就暂时别杀了。将他们都赶到这边院子里来。顺便嘱咐兄弟们一声,碰到那些?衣人就说咱们是童观止的人,是给他办事的,要报仇找童观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