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9章(1 / 2)

轻快的声音传来,东方承朔忍不住朝着那边小路看过去,只看见林二春的背影,却正好看见迎着月光站立的少年,往这边望了一眼,又很快收了回去,似曾相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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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二春回到寒山寺之后,见过朱守信也知道了城中发生的事情,以及林三春的消息。

朱守信知道她跟林三春姐妹关系不好,却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好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,见林二春一言不发,还以为她担心,于是宽慰道:“荣大公子君子端方,肯定不会做出逾礼之举,这传言肯定有夸大的,说不定还是假的,三姑娘那边......”

林二春只是还在想忠义王留信的那事,认定了是荣绩做的,她觉得这人也算信守承诺,先前将他想得太坏了些。

回过神来听到朱守信正在说林三春的事情,她皱着眉头听完了,半响无语。

这事,她也怀疑是荣绩做的。刚对他生出的好感,这会又散了。

她不是关心林三春,只是听到任何一个女人遭到这样的对待,都本能的觉得反感,要报复一个人也有很多法子,不是非得这样。

还搭上了一个荣绍,也真是可惜了他,也不知道是荣绍倒霉还是林三春倒霉,谁连累了谁。

城中,荣绩趴在桌子上,正斗着他才买回来的两只蛐蛐,嘴上正说着:“也算他倒霉,要怪就怪他有个好母亲和好父亲,也怪他是个好儿子,这么孝顺跑来验证我死没死,我不死,杨氏那贱人都不敢出门了,现在,呵呵~~我也不算是对不起他,他不是总念叨林春晓么,正好......”

边说着边拿这木杆戳着其中一只蛐蛐儿,“杨氏,你还挺胆小,上啊,刚刚不是还挺威风吗?”

那蛐蛐自然不会回应他,他戳了几下,这蛐蛐一动不动了,他无趣的扔了手中的小木杆,回过头,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荣绘春,问:“怎么,跟我生气了?”

荣绘春盯着桌上那只死蛐蛐,道:“大哥他并没有错,他也不曾对不起你我,娘的事也跟他无关。”

“无关?娘也不曾对不起荣府任何人,当妾也不是她愿意的。”

荣绘春不吭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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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,却又在门口处放缓顿住了。

荣绍侧头看过去,就见长随阿顺从虚掩的门扉处探头进来,一脸焦急却又小心躲闪的模样,分明有急事要禀却又不敢扰他。

荣绍疲惫的道:“说事。”

阿顺不敢耽搁,小心翼翼的道:“大公子,林姑娘那边已经让周大娘看过了,她的身体不要紧,也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,就只有......”想到那不堪的画面。阿顺都说不下去,顿了一下,才道:“她方才醒了,一头撞在床柱上,伤了头,现在人还昏迷不醒。”

荣绍闻言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想到不久前经历的兵荒马乱,皱着眉头问道:“找大夫了吗?”

阿顺面有迟疑,荣绍烦闷的看向他。

他犹豫道:“大公子,林姑娘应该不希望找大夫,不如就让她......如愿吧。”

那林姑娘不着寸缕还那样跟大公子躺在一处,看见的人不少,哪里还有脸活着?而且她死了,也能给公子省去不少?烦,不然。大公子除了要应付东方承朔,处理流言蜚语,还得考虑怎么安置林姑娘。

娶她吧?公子是被人给算计的,这要是真娶了,岂不是叫那奸人如愿,让公子枉背负这风流名声。而且这姑娘已经不洁,真娶了,他也替公子不值。

可不娶的话,外人才不管公子是不是被算计的,只会说他没有担当。

这也不成,那也不妥,最好就是林姑娘死了,等再过几年大家渐渐忘了这事了,公子再娶妻生子。

荣绍沉着脸没有吭声,只觉得越发头昏脑胀。只右手拇指还掐在太阳穴上,其余四指下滑,在眼皮上揉了揉,遮住了眼睛,也掩去了他的心虚。

阿顺都想得到的,他自然也想到了,可他心里也很清楚林姑娘也是被人算计的,或许还是受他连累呢——谁会这么恨他,他心中有数。他的那个庶弟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本事,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他,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的无耻。

林姑娘已经落得如此凄凉境况,他为了自己的声誉,竟然还想她死了干净,枉他还自诩是君子。

他没有回应,阿顺试探的喊了声。“公子?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荣绍放下手,片刻又将手又支回额侧,沉声道:“去请大夫。”

“公子?”

短暂的走神之后,荣绍已经冷静下来,“去吧,一切等见过平凉侯之后再说。”

听说东方承朔对林姑娘情深意重,不计较她出身低微,坚持要娶她为妻,也许东方承朔愿意相信他是被算计的呢?他行得正坐得正,根本没有碰过林姑娘,林姑娘也还算得是清白的,也许他不介意......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。

可,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,至少现在还不能死,她得将她知道的都说了,还他一个清白,这样不堪的名声他背负不起。

想到东方承朔,荣绍又问道:“可有平凉侯的消息?”

“丁武回嘉兴去给老爷送信,在城门口被拦了回来,他说在城门口看见五皇子跟平凉侯进城了,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,平凉侯好像病得不轻,到门口就昏过去了,五皇子急着找名医,后来江同知带了兵过来,城门那儿守备森严,他就不好再靠近了。”

荣绍沉?片刻,道:“天亮之后去给五皇子送个帖子,他要是不肯见,将帖子送给三妹。另外。派人看着平凉侯那边,有消息了随时来报。”

“对了,让丁武回嘉兴之后将府上的石大夫带过来,让他将解水银毒需要的药材都带上,让老爷将珍藏的解毒丸给他带过来。”想了想,他又道:“算了,我书信一封,你让他带回去交给老爷,一会你过来拿信。”

阿顺应下,转身离开,很快屋内又安静下来。

三更梆响从远处模模糊糊的传来,荣绍揉着头,提笔写信,写写撕撕,废了几张纸才满意了。事毕,他疲惫的缩进宽大的椅子内,闭上了眼睛,可眉头紧锁,分明是毫无睡意。

这一晚苏州城内风云涌动,睡不着的可不独独是他,可城墙之外的寒山寺中却一片寂静,除了蛙鸣虫鸣和夜鸟偶尔发出的咕咕声,万籁俱寂。

半月当空,突然寺庙后院的西厢外传来一道极轻的说话声。

“大爷,除了苏州城,附近的城镇也都送过了,此事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得天下皆知,刻印章的那块玉被荣二扣下了,他说算他传话的辛苦费。”

朝秦说着撇撇嘴,什么话传得这样贵。值当那上好的青田玉?

他不清楚,童观止却知道,他不喜欢荣绩,但这一次东西被抢走,他却心甘情愿。

荣绩说得不错,他的确是传话了,二丫不肯再对他说什么,她宁可去求荣绩谈条件,荣绩明知道他让苏楚阳在偷听,嘴上是答应了,却什么都不做,只等他出手。其实,即便二丫不找荣绩谈这条件,他也会这么做。

不过,荣绩这么识相。他也愿意给报酬,用一块玉,换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