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理之事太玄虚,一块石头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也不一定,在确认自己有别的继承人之前,对于唯一子嗣他自然是重视的。
他抿着唇松开林二春,她能活动了,放在胸前的手依旧未动,另一只手却将头上的桃花簪拔了下来捏在手上。
童观止见状就将手中的玉石往高空一抛。
东方承朔往上一跃,亲自去拿,老道士也眼巴巴的瞧着,有点蠢蠢欲动,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,反正别人也不会用。
东方承朔一动,林二春就开始往前飞奔,老道士见她一直捂着胸口,脑子里灵光一闪,大叫一声:“拦住她!那聚灵石在她身上!”
说话间,他挥了挥手上拂尘,林二春已经被暗卫拉住了胳膊,只觉得身后突然多了一道无形的拉力。脚步似有千斤重,竟然往后倒退,这老道士是有些过人之处。
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,那道拉力陡然一松,暗卫轻松将她往前一扯,她就扑倒在童观止怀中了。
不等站稳,便听见身后那道士气急败坏一声暴喝:“该死!你这厮竟然敢暗算我!”
“老贼,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”这是她公爹童柏年,亦是怒不可遏。
林二春急急被童观止扶起来,一转身,身后已经乱了,东方承朔拿着暖玉已经落地,两方人马又打在一处。
她看向人群中心,就见那老道士不知何故朝前扑倒在地,正要爬起来,却僵着身子神情痛苦,他踉跄着起身,伸手去摸后背心,青衣上还看不出什么,不过他掌心里却是一掌的血,看样子伤口不浅。
再看童柏年,他袖袍往上卷起半寸,露出手腕上一圈黑色形似手环的暗器,面容冷厉,他身后的侍卫已经反应过来,直接撅住了他的手臂,将暗器给卸了。
东方承朔沉着脸走过去,他将手中的暖玉给那站立不稳的老道看。
道士接也不接,只一眼就摇了摇头,恨恨不已的道:“假的!”也只有之前露出来的这一角呈血色,其余地方是碧绿色的,成色还不怎么好。
东方承朔转向童观止:“童观止,你很好,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
说罢他道:“将童柏年带上来!”
而后他看看那暗器,直接捏住童柏年手腕,混乱之中并听不见什么声音,只能看到童柏年脸色陡然变白,身体颤了颤,右手手腕无力的垂下来。
林二春陡然变色,听见身边童观止拳头捏得咔咔响。
东方承朔的目光落在林二春胸前的鸡心石上。想到与之失之交臂,东方承朔恨得咬牙切齿:“是你违约在先,也就怪不得我了。现在,东西给我,你去死,我再考虑考虑放不放你爹。”
不等童观止说话,童柏年突然笑道:“你还真是想得美!”
东方承朔正想叫他老实点,他顿了顿,看着童观止道:“观止,从看见这贼道人的时候,我就没想过今天能全身而退,好不容易碰到他,他不死,我心不安,就像刚才我说的,今天我跟这贼道人不死不休。”
东方承朔眯了眯眼,暂时没有说什么,决定先观其变,反正童柏年在自己手中,那道士的确古怪,方才他也看见对方冲林二春出手了。
那道士一直盯着童柏年,突然拉着嗓子笑了起来:“我知道了,你就是袁宝口中的大金,我就说童观止那小狼崽子怎么会有聚灵石这样的宝贝,东西肯定是袁宝留下来的,她还真是自甘堕落。”
袁宝。
每次见到这个名字,林二春都觉得有种莫名喜感,可现在却笑不出来了,这可是她婆母的闺名。
从对方嘴里说出来,就满是恶意。
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。在这老道士眼中她跟公爹,竟然还是自甘堕落。
听这道士的语气,他跟婆母还是旧识。
老实说,林二春觉得自家公爹真的没什么可以挑剔的,看他现在就能想像到他年轻时候的风采,以这个朝代的眼光来看,除了商户这一身份之外。
不过富到一定程度,这商户的身份应该都能够忽略的吧?
老道士突然又问:“莫非他就是袁宝为你生的那个贱种?没想到居然还活下来了。”
童柏年怒过了头,反而平静了,只道:“果然是你。能够知道聚灵石。不是你又是谁!”
老道士只冷笑并不否认。
童柏年叹道:“她知道我肯定是敌不过你,怕我找你报仇,所以一直不肯透露半句。不过我看你如今也不怎么样,还不是肉体凡胎,还不是会疼会流血,一定也会死。”
老道士怒笑:“我不怎么样?我不怎么样?!我有今天又是谁害的,童观止这个小杂种,竟敢偷袭使诈毁我修为,要不是我修为散得七七八八扭转了......”
童柏年、东方承朔隔得近,听得真真切切。
远些的童观止和林二春只听了个含糊。
老道士吐出一口血沫子。继续道:“你早就该死了!今天别说是你跟我不死不休,我跟你一家子都不死不休!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。”说完他冲着童柏年一挥手,童柏年往后踉跄几步,被看押他的侍卫扶住了。
他嘴唇哆嗦着,看不出伤在哪里。
林二春亲身体验过这老道士的能耐,心中不安,只怕公爹这一下更加严重。
童柏年身上无伤口,但他承受的痛苦不似作假,他身后侍卫感受得最为清晰,神色竟然有些惊惧。
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住。这么多人,却无人吱声,连东方承朔也看着这老道士深思。
那道士也哎哟了一声,坐下来调息打坐。
童柏年见状,缓了缓,白着脸笑了笑,却是眉目舒展,他冲童观止道:“这么大的人了,难不成你还打算哭一?子?没出息的货。”
童观止发狠道:“闭嘴,老头子,我一定将他千刀万断!”他又冲东方承朔道:“东方承朔,我答应你......”
童柏年冲他摇了摇头。
他突然扶了扶头上的发髻,又单手整理了一下衣摆,这次却是看向林二春,问她:“丫头,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特别老?”
林二春被问得有点发懵,都到这时候了,居然还在乎什么老不老,不过,她嘴上比脑子反应要快。已经说着:“您一点也不老,这个年纪最有魅力,在播州的时候那个客栈老板娘被您迷得五迷三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