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渐地厚重起来,将洛阳城内的血腥与残酷悄然掩盖,交战双方都伤痕累累,刚刚经历如此惨烈的战斗,洛阳军与黄巾军都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,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。
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,新一轮的血雨腥风再度展开。倒不是张燕等人对白天的失利不甘心,连夜发起攻势,这一次,挑起事端的是洛阳守军。
双方都已疲惫不堪,现在比的是谁更能咬牙坚持下去。洛阳军的战斗意志明显更强,或者说洛阳军的主将拥有着强烈的攻击**,洛阳军的身体和神经仿佛全都由钢铁制成,还是最坚韧的那种。
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,暗花部队再次出击了,四面城墙上的黄巾军都是攻击对象。每一次出击规模都不大,洛阳守军的残余力量已经难以组织起五百人以上的攻势,几乎每一次都只能杀掉一丁点黄巾军,但洛阳军乐此不疲,尽管这会加剧体力的消耗。
“郑阿牛疯了吗?这样做他们有什么好处?”
张燕大惑不解,如此规模的战斗,根本不可能改变战局。戌时发生的事情,或许让张燕有了一点点感悟,但并不足以使他清楚地看穿洛阳军的真实意图。
戌时正,洛阳军发起了一波象样点的攻击,包括王越等人全部出战,四面城墙上的黄巾军都受到了“猛烈”的骚扰。当洛阳军退走时,黄巾军并没有失去多少生命,但是他们失去了所有的云梯和攻城木!
——昨天末时的攻城战,由于守军突然放弃了坚固的城墙防线,使得黄巾军的攻城器械无用武之地。城墙已经拿下,这些器械发挥的作用仅仅是帮助黄巾军更快地攀上城墙,随后便被堆放在城外,它们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,甚至这两个晚上不少黄巾军用这些功成身退的攻城器械取暖。
洛阳军烧掉了他们的“柴火”,低层的黄巾军很愤怒。
黄巾军的首领级人物则有些错愕,对此十分地不解,“他们怎么会甘愿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,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呢?”
经过一番讨论,黄巾军得出的最终结论是:洛阳军已经黔驴技穷,烧掉这些器械只是为了泄愤,他们会破坏一切看得见的东西,包括黄巾军的生命。
黄巾军的首领们再没有什么担心。尽管洛阳军的“疯狂”令他们付出了沉痛的代价,甚至令许多人感受到了白日“噩梦”的滋味,但每个人都知道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洛阳军已经快要完蛋了,今天的巷战虽然最终以惨败告终,却杀伤了大量的守军,如果不是那一场大火,战斗将在半个时辰内解决。
“就让他们多活一晚,总得给人家一点发泄的机会。”黄巾军的首领们难得地发了些慈悲,当然,如果不是他们不愿意让更多的战士丧生在洛阳城内,连夜攻城是免不了的。
似乎为了印证黄巾军的推断,烧毁了攻城器械后,洛阳守军的行动频率很快便降了下来,好象守军已经很满足于刚才的“战果”。黄巾军松了一口气,唯一感觉不爽的,可能便是西城的黄巾了,因为守军接下来的攻击几乎全是冲着西城去的,而且出战人数明显增加,甚至连王越、李奇、刘星等人都一次次出现在这里,那名使用无弦弓的小将,也躲在黑暗中不断地收割着黄巾弓手们的生命。
西城的黄巾军,很快明智地将身体藏在女墙之后,担任哨兵的黄巾军就倒霉了,岗哨位置上已经挂了二十多号人,都是被暗箭点杀。
“这里面一定有阴谋!”
张燕肯定地说道,请不要问他作此判断的依据是什么,更不要问这位首领阴谋的内容,那张威严中透出苦恼的面庞已经足以说明一切:张燕也不知道。
西城的黄巾军原本就不多,当初只是为了防范飞翼营从西门出城强袭而设,白天的肉搏战更是削弱了西城的力量,现在只剩下了3000余人,而且全是黑山军,张燕的嫡系。
张燕是个信奉“死道友不死贫道”的主,眼珠一转,顿时有了主意。
“派人跟何仪和郭太说一声,曹操的大军很快就要到了,西城外的黑山军要调回东城全力对抗曹军,让他们派些部队接替西城防务。西边还有匈奴人的骑兵协防,他们不需要派出太多部队,只要不让洛阳军从西门逃脱便是。”
张燕很快便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——对抗曹军,不过郭太和何仪也不是傻瓜,一眼便看出了张燕的心思。“曹操的部队最快也得明天中午到,那个时候洛阳早就被我们攻占了!你爷爷的,不就是担心自己的人死得太多吗,偏找出这样的借口,我呸!”
话虽如此,毕竟现在大家还是“亲密的战友”,再则黑山军分为东、西两大块也不是个办法,何仪和郭太还是乖乖地各自派出了部队,只不过并非自己的嫡系,而是其他黄巾小势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