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澄整个人都是木得。
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,他经常会出于这个状态,但最经常的还要数今天。
陈珠玑可能挖了作者的祖坟吧。
来到近前,少年也发现了陈澄眼神的不对劲儿。以他以往的经验,当主人面无表情眼神冷酷的看着人的时候,就说明他情绪非常负面。
他识趣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,在距离陈澄五尺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寂静无声的蔓延,少年身后的几个人不安的垂下了头。
陈珠玑心狠手辣,喜怒无常,杀人如麻,这是整个白雾岭都知道的事情。
没有人敢说话,唯恐不小心冒犯了他。
最终是薄胤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:“你的人?”
少年挑了挑眉。谁都知道陈珠玑不是好相与的,在他不高兴的时候,胆敢打扰他的肯定必死无疑。
陈澄收回了视线。
他点了点头,扭头对薄胤道:“你等我跟你解释。”
包括少年在内,几个属下纷纷露出了迷惑的表情。瞧瞧他们看到了什么,天哪,这个家伙是什么人,居然能让主人如此温柔以待?
但他们很快又想明白了,看来这个家伙,是主人的下一个目标。
陈澄站了起来,其他人这才发现他脚受伤了,少年急忙上前蹲在了他面前。
陈澄看了看少年人单薄的肩膀,幻想了一下自己在属下面前跳着脚的丑样子,最终还是趴了上去,道:“去枫林那边。”
陈珠玑在去皇室之前,身份是白雾岭的主人,‘白雾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,组内所有人都像毒蛇一样神出鬼没,几乎如白雾一样可以无孔不入。陈珠玑十岁进入‘白雾’,十八岁那年就接手了组内的大小事务,成为了人人畏惧的存在。
当然了,他上位的手段有多不光明就不用说了。
这个身份,目前的薄胤还不知道。
少年名唤狼照,与仇深秀一样是陈珠玑的贴身下属,位列左右护法之一,年仅十八岁,但能被陈珠玑看中并扶持为身边人,他的本事不可小瞧。
“就这里吧。”他让狼照把自己放了下来。
狼照乖巧的答应了一声,轻轻把他放下之后,便微微挺直了脊背。
陈澄道:“你寻我何事?”
“主人前段时间给我布置任务,说要放出皇太子受伤的消息,把薄羲引出皇宫,这件事我已经办妥了,如今薄羲已经到了武河一带。您之前说事后还有任务要交代给我,所以我就来找您了。”
这的确是原著走向。
陈珠玑把薄羲支走,之后利用美色勾引了大乾皇帝,再然后,他做出被四皇子强迫的表象,用狼照之手假借二皇子之名去刺杀四皇子,自然,没有成功。
但之前陈珠玑就已经开始四处勾搭,薄泽和薄琰皆对他有说不得的心思,这两兄弟因为母亲之间的争斗本来就不太合得来,又因为一个脾气火爆一个骄傲冷酷,陈珠玑从中间这么一搅和,薄琰受伤,一怒之下便找上了薄泽要讨回公道。
陈珠玑又在此时杀了薄琰的母亲,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二皇子生母淑妃。
于是薄琰盛怒之下,直接冲到了淑妃宫殿,砍掉了淑妃的四肢,捅瞎了她的眼睛,折磨殆尽之后,从背后捅穿了她的心脏。
薄泽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,只见到自己的兄弟面无表情的从母亲身体里拔出长刀。
鲜血喷溅在薄琰脸上,薄泽目眦欲裂,两个人当场便交了手。
两蚌相争,渔翁得利,陈珠玑围观这俩人斗到筋疲力竭,两掌便拍碎了他们的脑袋。
两个儿子乱斗而死,皇太子失踪,薄羲不在,大乾皇帝心神大乱,命陈珠玑彻查此事。然后陈珠玑告诉他,两个皇子是被人利用,现场有第三人取了他们的性命。
这个人是五皇子,薄镜。
所有人都知道薄镜练功出了心魔,分裂出两个人格,原本的他单纯无害,但心魔附身之时,却是黑化之体。
大乾皇帝气的口吐鲜血,把他叫来喝令,薄镜再三解释,又求救于陈珠玑,陈珠玑打着帮助薄镜的名号,引出他的心魔,然后伪装成连滚带爬的样子,一路把薄镜带到了大乾皇帝面前。
让薄镜在许多宫人的面前,杀了他的亲生父亲。
清醒之后的薄镜在陈珠玑诛心的‘安慰’下,无法接受自己杀父弑兄的事实,在乾坤殿前拍碎了自己的天灵盖。
至于其他宗族?要么是被陈珠玑暴权压制,要么是有人质在他手里,要么就是得了好处,总之,无一成事。
至此,陈珠玑彻底上·位成功。
所以狼照在他篡权夺位的路上,可以说是起到了必不可少的作用。
陈澄想清楚了这一切,也不好责怪他贸然过来找自己。
不过他如今不能回去,要让狼照帮忙办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跟原著一样了。他眼珠转了转,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。
单脚站着太累,他跳了一下,狼照急忙过来扶他,陈澄被他扶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坐下,狼照偷偷看了一眼他微微泛红的脸颊,在他眼神瞥过来之前,又赶紧退了开。
“主人……脚怎么了?”
“不小心崴到了。”陈澄一句带过这个话题,道:“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个人了么?”
“是。”
“皇太子薄胤。”
“他没死?!”狼照立刻意识到了什么,肃目道:“主人请吩咐。”
“他不光没死,还觉醒了上古血脉。”陈澄沉沉道:“如今他准备回宫向所有人揭穿我,你要配合我,守住我的身份,必要的时候听我号令……”
他做了个动作。
和狼照沟通完毕,陈澄重新让他背起自己。狼照慢吞吞的往前走着,道:“主人,为何不现在把他杀了?”
“我要借他之手寻一样东西。”陈澄淡淡道:“该杀的时候,我会亲自下手。”
回到薄胤身边,陈澄重新被放在了石头上,狼照看了一眼薄胤,然后向陈澄行礼:“属下告退。”
“去吧。”
等狼照带人离开,陈澄立刻来看薄胤。薄胤安静的坐在那里,保持着他方才离开时的姿势,帽子的轻纱被风吹动,有种谪仙似的气质。
陈澄:“咳。”
薄胤转过脸,陈澄不确定他的表情,索性直接掀开了那层纱——
行吧。
他早该想到薄胤不会有什么表情。
“那个……”陈澄道:“我的人走了。”
薄胤语气平静:“你方才说,要解释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陈澄刚才真的是被吓到了,都在琢磨怎么坦白了。但狼照背着他走了几步,他忽然脑子又清明了起来:“其实,我爹给我留了一个不大的小庄子,手下也有几个人,本来我也想着守着这份家业再创辉煌,没想到就给诊出了怪病……发现自己命不久矣,我就把庄子给了我侄子,就是,之前跟你说过的,跟你很像的那个朋友的孩子,自己来这儿想做个了结,没想到,这孩子居然又派人追过来了。”
薄胤耐心极佳的听着,见他好像说完了,才道:“生意人的庄子上竟还设有护法一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