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白面书生倒不足为惧,就是这个戴厉鬼面具的姑娘,虽然只有练气期的修为,但难缠得要命。
那一身战技看上去倒不像一个普通的练气期傻白甜,明显是过了不少场子的老油条了。
脚下步法也不知道怎么踏出来的,虚虚实实。
一个斜纵躲过劈头一刀,一个后仰从人胯下滑出,伸手就是掏鸟窝。
凶残地诠释了什么叫非常时刻,将节操置之度外。
终于,其中一个菩萨会的架不住了,磨了磨后槽牙,暗暗传音。
“钱八人呢?!怎么还不上?!”
那钱八自然就是他们中间那个筑基修士了,一手飞剑使得出神入化。
仗着自己是筑基期的修为,觉得急哄哄动手有点儿掉价,非得等到他们打不过了,才得意洋洋的出手来扭转战局。
现在也是一样。
眼看着不出手不行了,钱八这才微微一笑,一振袖,慢条斯理地祭出了袖子里的飞剑,口念令咒。
不好!
乔晚眸光一沉,
见势不妙,乔晚一脚踢飞了一个,一手拎起白荆门拔腿就跑!
“站住!”
“跑?!现在知道跑了?!”
菩萨会的当然不肯放过他俩,顿时士气大振,乘胜追击。
“乖乖把那灵石和法器交出来,你爷爷我还能绕你一命。”
“不然到时候,我就让你俩成了你的仙!!”
一干人气势汹汹地在后面追,白荆门也有点儿慌了,但乔晚却不是回客栈搬救兵,而是拔腿继续往黑夜深处蹿。
“陆……陆姑娘,我们这儿是要去哪儿?”
眼看乔晚一路狂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白荆门。
“要……要不我们把灵石给一点得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乔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。
她全身上下就剩了那么点灵石。
纵容养恶,姑息养奸。
这帮人胃口养大了,就算现在停下来也不是一点灵石就能解决的事儿。
更何况,她储物袋里还装着她换下来的衣服和昆山玉简。
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。
你要是打得过,那你硬气也就算了。
你都被人打得逃命了,这还犟,这犟有什么意义呢?
好几次钱八那柄飞剑擦着白荆门头皮飞过。
白荆门双腿一软,心里叫苦不迭。
“去店里。”乔晚忽然道。
白荆门有点儿不明所以,“店?什么店?”
当然是去店里拿她那两个大金瓜了。
乔晚咧嘴一笑。
拎着白荆门一跃而出,撞破了店门,飞身蹿进了店里,高喊了一声,“伙计!拿锤!!”
那伙计正趴在曲尺柜台前算账,抬头一看乔晚,再看到后面紧跟上来的菩萨会那一帮人,差点没一个后仰昏过去。
缓过来一口气,伙计一只手哆哆嗦嗦摸上了柜台上的算盘,横在了胸前。
“拿锤!”乔晚放下白荆门,催促道,“前天在你们这儿做的那一对流星锤。快点儿。”
转过身,乔晚看了一眼追上来的那一帮人,沉声道,“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。”
一看这架势,伙计也不敢问,默默地丢了算盘,连滚带爬地爬去后间武器库了。
眼看着乔晚和白荆门自己钻进了店里。
菩萨会的人放慢了脚步,慢慢地走了进来,钱八把玩着飞剑,冷笑道,“何必呢?刚刚乖乖交钱不就算了,现在闹得还得丢一条命。”
没想到乔晚抬手将白荆门往前一推。
“白兄,对不住,你先帮我扛会儿。”
白荆门一呆,被乔晚这紧要关头果断卖队友的行为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,
只能眼睁睁看着乔晚像一阵风跟着刮进了武器库里。
遇人不淑啊!
遇人不淑!
眼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菩萨会,白荆门悔恨交加,叹息连连。
今晚就不该出门,就算出门也不该和这姓陆的一起。
贪生怕死,背信弃义。
这七个练气和一个筑基。
今日是必死之局了。
白荆门放出了戒尺,长叹一声,心里冒出了点儿被人背叛的悲壮之情。
是三娘看走了眼,到最后要累得他替这小人卖命。
而这个时候,小人乔晚冲进了武器库,一眼就看见了那缩在角落了瑟瑟发抖的伙计。
伙计瞪大了眼,抱着头抖得更厉害了。
乔晚马上就明白她那俩大金瓜为什么没送到了……
没再看那伙计一眼,乔晚口干舌燥地扑到货架前,环顾四周,努力在一堆刀枪剑戟里面寻找着她那两只铁锤。
于此同时,
钱八收了飞剑,微微一笑,“怎么?你那同伴抛下你了?”
想到刚刚“陆婉”干脆利落把他推出去,自己扭身就跑的画面,白荆门呕出一口血,心里苦笑。
这修真路上果然是谁也不能轻信。
白荆门紧握戒尺,深深地吸了口气,“少说废话。”
这武器库里的武器虽然多,但那两个大金瓜却格外引人注目。
在一干刀、剑、枪、戟中显得格外清新不做作。
乔晚冲上前,拽起铁链,试了试。
趁手。
于是,果断抡起一只大金瓜,又冲了上去。
而在外间,战斗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。
“刚好我这把剑尚缺个生魂祭剑,今日选中你来帮我成剑。”钱八道,“能帮我成剑,你死得倒也不冤,你放心,黄泉路上我会给你烧点香烛。”
白荆门手里的戒尺锵然落地,沧桑地闭上了眼,迎接着来自钱八的那柄飞剑。
一生画面走马灯一般地在眼前闪过。
如果有机会……
倘若有机会……
飞剑朝着他脑门直射而出!
就在这时,身后蓦地传来一句清亮的女声。
“呔!看瓜!!!”
说时迟那时快。
伴随着呼啦啦的破风声,只见一阵金光划过!
砰!!!
一声闷响。
两只大金瓜挟裹着滔天巨力,在场几人连同那柄飞剑一道儿全都被这刚猛霸烈的力道打飞了出去!
白荆门木木呆呆地转过头。
只看见那厉鬼面具下,扯出了点儿笑意,少女扛着两只大金瓜,咧嘴笑得有点儿痞气,“怕什么?我不是来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