捂好小马甲(1 / 2)

俗话说得好, 人不中二枉少年。

虽然之后回忆起来, 会感到一阵蛋疼, 但谁没个年少轻狂,觉得自己全世界独一无二, 妄想能拯救世界的时候。

好酷。

乔晚眼睛晶亮。

她怎么说也是个穿越女,虽然穿成个女配有点儿悲催和蛋疼,但谁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怎么了?

旧剑的温度透过布料一直传到了胸口,好像在提醒着她, 她心底还有那一腔热血和激情。

虽然从清醒过来到现在也就过了两三个小时, 但汗青卷上短暂的惊鸿一瞥,就已经让她喜欢上了这个书院, 喜欢上了这个“不平则鸣”的门派理念。

胸中小不平,可以酒消之,世间大不平, 非剑不能消也。

将乔晚的反应尽收眼底, 中年修士不着痕迹地翘起了唇角。

他就知道, 面前这“姑娘”没办法抗拒这剑和这书院带来的诱惑。

激动归激动, 艰难地将怀里的“闻斯行诸”放下,乔晚沸腾的一颗心, 稍微冷静了那么一两秒,问出了个从刚才起, 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。

“恕晚辈直言, 前辈叫晚辈出任山长, 究竟是让晚辈做什么?”

“做什么?”李判淡定地回答:“振兴不平书院。”

“再不然, 具体一些。”男人抬起眼,目光落在了乔晚脸上。

乔晚心里突然涌现出了股不详的预感。

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乔晚,翘起了唇角,唇角的小胡子也跟着一抖。

“干翻昆山。”

瞬间,整个屋子都出离地安静了下来。

乔晚结结巴巴地问:“前……前辈我没听错吧?”

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目标。

中年修士好像不大高兴:“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

乔晚:……何止是震撼,震撼我妈。

几个引气入体,几个练气,一个筑基和一个元婴,究竟是谁给你们干翻昆山的勇气啊!

梁静o吗?!

“昆山如今是正道魁首,各门各派,谁人不想干翻了昆山自己上位,”李判挑眉,“怎么?做还是不做?”

乔晚僵硬了一秒: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?”

“你说呢?”

乔晚:“……我有选择的余地吗?”

李判嗓音淡淡:“血契是你自己所签。”

这话的意思就是,我们可没逼你。

虽然趁着人重伤垂死,意识模糊的时候签订血契,确实可耻了点儿。但李判是个实用主义,中年修士脸不红心不跳地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跽坐着,沉静地等待着乔晚的回答。

她不会拒绝。

乔晚低下头,看了眼怀里的闻斯行诸。

“好,”乔晚深吸一口气,“我做。”

干翻昆山,这个目标虽然远大了点儿,蛋疼了点儿。但总比让她现在去一剑砍了谁谁谁,来得现实。而且目标太远大,实现年份长,可操作空间大。

不就是干翻昆山吗?

想到记忆中一头白发,眉目清冷的前·师尊老人家周衍。

乔晚一咬牙,万丈豪情冲天。

“我做!”

山长就职,李判一个传音符,将书院里的儒生们全都召集了过来。

一众儒生们,穿着白袍,整整齐齐地站在乔晚面前,宛如地里最新鲜的那一茬小白菜。

但眼看见乔晚,个个都有点儿怀疑人生。

“这就是我们书院山长?”

就这小白脸?

“有冤大……啊不不,有山长愿意来就不错了,你还指望着什么剑仙、妖皇之类的大能到我们这儿来?”

“这也太瘦了。”其中一个儒修搓了搓下巴,“回头我杀只鸡,给山长补补,好歹也是我们书院的牌面不是。”

总而言之。

几家欢喜几家愁,有满意的,也有不满意的,但好歹总有个冤大……山长了不是。

绿衣服姑娘绿腰,眨着眼睛,一脸惊喜:“诶!我们书院终于山长了!”

既然出任了不平书院山长,必须得对书院有个大概的整体的把握。

“山长你放心,这些事儿都包在我身上!”

绿腰信誓旦旦地一拍胸,转头跑出了屋,回来的时候,手上抱了一叠泛黄的书册。

啪!

直接把这一叠书册放到了乔晚面前。

“这是书院的账本和名簿。”

“干翻昆山”这个理想很远大,但现实很骨感。

乔晚翻开账本和名簿,心里一突。

灵石,几近于无。

书院弟子:11

练气期弟子:10

筑基期弟子:1

金丹:0

元婴长老:1

她刚刚绝对听见了“冤大头”这类的话!

乔晚嘴角一抽,她现在绑架甘南还来得及吗?

有些穷苦的修士,灵机一动,决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。

如果把干翻昆山比作万里长征的话,看了眼这账本上可怜巴巴的灵石,和这可怜巴巴的十个弟子,万里长征第一步,怎么开头都是个让人蛋疼的问题。

“论法会。”李判沉声给乔晚指了条明路和第一个小目标。

第一个小目标,就是在三教论法会上扬名。

绿腰:“想要振兴书院,首先至让修真界知道有我们这么一个书院存在。”

乔晚:“那书院有多少弟子要参加这次三教论法会。”

其中一个叫郑温良的弟子抢答:“山长你啊!”

乔晚一愣:“我?”

“对,”郑温良给了“请允悲”的沉痛表情,“只有山长你一人。”

李判不紧不慢地补充:“距离三教论法会召开,如今只剩三日。当务之急,是先化解你的魔气。”

“你过来。”李判站起身。

“我带你去看看书院藏书楼。”

所谓书院藏书楼,其实就是两间极其寒碜的茅屋。

不平书院虽然破败了点儿,到了这一代只能沦落到蜗居在芥子空间里生存,但好歹也是个传承几百年的教派,十分重视弟子教育,就这几间可怜巴巴的茅屋,还特地省出来了两间作为藏书楼。

这两间茅屋里的藏书也确实丰厚。

李判一一给她介绍了过去。

“第一间,闲暇时无事,你都可以进去看看。”

“至于这第二间,”李判道:“这一间等你修为已至元婴期,才能入内阅览。”

这有点儿像童话里,不能去看那一间屋子的那个故事,但乔晚没故事主角那么重的好奇心。

在修真界走跳,生存法则第一条,就是好奇心害死猫。

更何况,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,其他茅屋里所藏的典籍和道书,虽然算不上多精妙,对乔晚而言,已经是意外之喜。

乔晚问:“前辈,当真有办法替我化解魔气吗?”

李判:“书院虽小,却也同魔域交过手。”

“这些。”男人走进第一间茅屋,停下脚步,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书柜,“这些,是当初保存下来的道书。”

这书柜和凡间的书柜没什么不一样,一本本书排得整整齐齐,能看出被照顾得很好。

“当年,书院也曾俘虏过几个魔修,缴获了不少魔域的法器和魔书。”

中年修士提步走到书架前,抽下了其中一本破旧不堪的魔书:“就是这一本。”

李判:“这就是教你压制魔气的魔书。”

乔晚接过书,略翻了一眼。

这有点儿像一本指导幼年魔如何控制魔气的“小学教材”。

“压制魔气,堵不如疏,魔气是戾气,是欲|望。”李判突然出声,“欲|望不可耻,端看你如何利用它。”

“受控于欲望的人,是蠢货。”李判沉声,“但若是能利用欲|望,它未尝不可成为你前进的动力。”

“没有杀性的剑,不知自己的去向,毫无用处。”

“怎么化这股“欲|望”为自己所用,是所有新生的魔,首先要学习的内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