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博有风险(1 / 2)

也就在这一瞬, 身后楼梯突然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, 还伴随着几句零碎的人声。

“到了。”

“这就是最顶层?”

原本在处理人牲的女人,听到动静直直地抬起了头。

糟糕!

不好!

乔晚和方凌青心里一突, 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念头。

想跑已经来不及,两人齐齐拔剑, 一面注意前方的彩瓷女人,眼角余光一起望向了背后的楼梯。

乔晚惊愕:这塔里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吗?

于此同时, 背后楼梯口突然转出了几抹熟悉的背影。

方凌青目光一定:“师姐……?”

“谢道友!!”

为首的两人,一男一女, 都长得清俊美貌,赫然是谢行止和白珊湖, 不过两人看起来也都有点儿狼狈,身上都带了伤,衣服上血迹东一块西一块。

而在两人身后,还跟着几个明显被摧残蹂躏到崩溃的三教弟子。

乍一碰面,两方人马都懵了。

白珊湖脸色微变:“小芳?”

郁行之顿时一喜:谢行止和白珊湖!他们怎么会在这儿?!有白珊湖和谢行止坐镇, 这就意味着,他们说不定能逃出去!!

但还来不及多交流,不远处彩瓷女人却搁下了刀,脸上挤出了个柔和的微笑,红艳艳的唇瓣一动, 开了口。

乔晚和方凌青心里齐齐一惊:彩瓷人!说话了!!

“诸位道友, 是第一次来鬼市吧。”

王如意眼一瞥, 身边儿郁行之肌肉也骤然紧绷!

女人眉眼可亲地笑了一下, 像是没看见乔晚等人的紧张:“跑了这么长时间,你们肯定也累了。”

女人轻声细语地指了指不远处另一张小桌:“不如坐下来喝杯茶,休息休息怎么样?”

在场众人,包括乔晚和谢行止两方在内,谁都没动。

“不喝茶也没关系,”彩瓷女人冰冰凉凉地微笑,“这样吧,诸位道友,要和我打个赌吗?”

谢行止冷声:“赌什么?”

彩瓷女人笑容憨态可掬:“就赌,道友能不能救下我身后这批人牲,能不能出这座佛塔。”

人牲?!

随着彩瓷女人手轻轻一扬,身后佛像浮雕的墙壁突然开始轰隆隆转动,露出了几个血淋淋的铁笼,里面像关着猪狗牛羊一样关着几个人,铁笼上也刻着漫天神佛,发干发黑的血迹深入佛眼。

方凌青瞳孔骤缩:“师兄!!”

铁笼里关着的,赫然就有孟沧浪!

不过青年状态很不好,全身上下都是血,低垂着头盘坐在笼子里,看不清脸。

铁笼前点着一炷大概七寸高的香。

似乎听到了这边儿的动静,铁笼里的孟沧浪,眼睫微动,微微掀开了眼,看见方凌青和乔晚,身后的白珊湖、谢行止一干人等,微微一怔。

小芳?

看见铁笼里的孟沧浪,乔晚的震惊不亚于方凌青。

孟沧浪的右腿好像也断了,一截白花花的骨头,戳破血肉,直愣愣地“支”了出来。青年面如金纸,完全没了之前儒门沧浪剑的风姿,但坐姿却还是一样端正有礼。

方凌青嘴唇一抖,惨白着脸,喉口滚了一滚。

“赌局的规则很简单。”彩瓷女人笑着伸手指了指小桌桌面。

桌面上嵌了个轮|盘,这有点儿像乔晚之前看到过的赌场轮|盘,不过没有数字只有图案,图案大多数都是长短不一的香,分了黑白两色,当中还夹杂着几格动作形态各异的佛像。

有的佛像手里捧着个手指,有的佛像手里捧着一整只手。

女人拿起轮|盘附近一颗圆滚滚的水晶球,说道:“道友负责丢这颗水晶球,水晶球落到哪儿就算哪儿。”

女人挽起袖子,拨弄了一下轮|盘,指着其中一格道:“如果水晶球落到了这一格,我就放一个人牲。”

这一格是个小小的坐佛图案,什么也没拿,手捏法印,笑容温和。

乔晚目光微凝。

彩瓷女人:“如果水晶球落在了这一格。”

这是一尊捧着手指的佛像。

“相应地,那我会砍掉他们一根手指。”彩瓷女人道:“当然,道友要是想代替自己的同伴受难,我也并无异议。”

“看见他们身前的香了吗?”彩瓷女人道:“那炷香有七寸。”

女人继续拨弄面前的轮|盘:“倘若水晶球滚落在这炷长一寸的白色香上,那我会为他们加上一寸香,这烛香就是你为你的同伴争取的时间。倘若水晶球滚落在这炷长一寸的黑色香上,那我就会为他们剪去衣寸的香。”

“如果道友运气足够好,凑齐了十二时辰,我就会放了他们。”

“道友如果运道不利,导致你同伴面前的香被剪完了。”女人看向不远处那章血迹斑驳的长桌,“那我就会亲自在这儿宰了他们供奉给菩萨。”

“生死如何,但凭诸天菩萨作主。”彩瓷女人莞尔笑道:“诸位道友要和我赌一场吗?”

“这儿有两颗骰子,你们当中谁投出了最大,谁就上来和我赌一场。”

“怎么样,诸位道友,是赌还是不赌?”

郁行之冷声:“我们凭什么要跟你们赌?”

就在这时,乔晚突然开口:“我和你赌。”

郁行之不可置信瞪眼:“你当真要和她赌?!”

这赌局明摆着就对他们不利!

乔晚没吭声。

被不加掩饰地忽视,郁行之脸上略有点儿挂不住,冷笑:“你们愿意找死那是你们的事,恕我不奉陪。”

乔晚看了郁行之一眼,心里也明白他的担忧。

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贸然入局,遵循别人的游戏规则确实作死,但这未尝也不是他们的机会。

乔晚抿唇,心里特别清楚:他们已经没机会了。

她一人答应了不算数,乔晚转头征询方凌青和王如意的意见:“小芳,如意。”

方凌青目光几乎快粘在了孟沧浪身上,过了好一会儿,才点点头。

“诸位道友想好了没?”女人笑容可掬地,伸出手,指了指孟沧浪身前那一炷香,“这时辰可不等人。”

乔晚顺着方凌青目光看去,和孟沧浪视线正好撞了个正着。

一片静默中,青年目光清澈坚定,缓缓地无声地朝着他们这边儿点了点头。

乔晚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孟沧浪的意思。

这是选择将生死托付在他们手中。

耳畔同时传来了方凌青和王如意的声音。

“赌。”

“我赌。”

白珊湖攥紧了手,也上前了一步,眉眼冷肃:“我们也赌。”

郁行之脸色立刻就变了。

一群疯子!

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少数服从多数,就算心里千百个不乐意,被绑上了同一条贼船,这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。

女人嘴角立刻漫出了一抹笑意:“那开始罢。”

……

骰子一声闷响,落在桌面。

方凌青:五点

王如意:八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