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乔晚!(1 / 2)

天上这一片乌泱泱的兽潮之中, 一道剑光突然直冲入这乌云,宛如天公的巨手将这一片乌云尽数绞碎!

紧跟着是第一道, 第二道……

这次只为诱敌深入, 不可恋战,随着众人一声怒吼, 所有剑修统一地开始往后撤。

这些怪鸟是有神智的,是天生的高度服从性的战争兵器,每一次交战,都要牺牲不少人命。

这一次也是同样。

一把拽起一个撤退慢了一步,差点儿被鸟喙叼入鸟群中的青年剑修, 反手一剑劈开了怪鸟的脑门, 乔晚血汗斑驳,咬牙怒吼。

“还不快跑!”

被她揪住领子的那青年剑修一愣。

其实说实话,齐非道让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带兵,他们这些性子傲的剑修多少都有点儿不服气,但就是现在,这姑娘眼里爆发出凶悍的光, 竟然让人不自觉地就听从了她的命令。

这些刚上战场没多久的剑修都有些多多少少的不适应。

出乎意料的是, 乔晚略一抿唇, 她对这战场见血竟然非常习惯,这习惯好像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。

退,退, 退。

从马怀真等人的方向看, 远远地, 能看见天上的剑阵宛如个经纬分明的棋盘。

察觉到面前的剑阵开始往后移动,天上的怪鸟开始不断汇聚,渐渐地收拢成了个旋涡状,四周气流爆冲 !

“这是旋涡!!”被乔晚提在手上的青年剑修睁大了眼,忙吼了一声,提醒乔晚,“乔道友快退!”

乔晚一动不动,深深凝视了面前这道怪鸟汇聚的“龙卷风”一眼。

下面儿,不少数部弟子正在奋笔疾书,忙着记录这场“鸟卷风”。

青年剑修急了眼:“乔道友?!!”

这玩意儿他们打战是碰到过好几次的,当这些怪鸟汇聚成个旋涡状,冲过来的时候,足以碾碎他们的剑阵,所过之处,气劲爆冲,将面前所有的活物能活生生撕成碎片。

好在这位乔小姑娘终于沉喝一声,将手上的青年往回干净利落地一丢,自己也立刻撤入了预设的火力打击范围之内!

纵使知道待会儿即将有新招,一众剑修还是有点儿担忧,放不下心。

就在这“鸟卷风”越来越逼近的时候,远在千里之外的马怀真,公孙冰姿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,心头高高地掉起。

随着齐非道一声令下。

只见一团剧烈的蓝橙色光芒交织的灵力团,直冲上了云霄!撞入了这一向无坚不摧的“龙卷风”之中!刹那间,尖啸声不绝于耳,面前这团龙卷风中突然掉下来了不少零落的尸身。

砰!砰!砰!!

紧跟着是第二声,第三声,第四声!

宛如天际万马奔腾!一声一声,在这乌泱泱的兽潮中,炸开了一团团绚丽的烟花,“龙卷风”从一开始的不安,到后来的崩溃,渐次散去。

时机一到,马怀真神色肃然,隔着大老远指挥,一抬手,冷喝:“阵修,剑修,上!”

当下,阵修马不停蹄地开始布阵,辅佐剑修突袭。

被灵力炮弹冲散了队形之后,剑修御剑跟上,宛如天际滑过的一片流星,突入了这片乌云之中,杀声震天!

阵修虽然能布阵,引来天雷地火这些东西,但有个几乎致命的缺陷。

速度太慢,而且得提前布阵,阵眼一被破坏,这法阵基本上就再难继续用,战场上,瞬息变化,有时候法阵甚至都来不及落下来。

总而言之,到头来,还是剑修的死磕。

符箓这玩意儿倒也能炸个雷啥的,但毕竟是消耗品,单个符箓威力太小。

而现在,这些灵力炮弹,如同狂风疾雷撼动乾坤,天上浓云吞吐,恍若飞龙怒腾,“鳞间火作电脚奔”。

这绝对是在场所有人有生以来看到的最震撼的一幕之一。

哪怕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,也能借用“火器”爆发出强悍无匹的力量。

这就是……

公孙冰姿怔怔道,人的力量吗?

凡人是很强大的,锐意进取故而强大。

这一次,麻绥的剑修师兄师姐从来没觉得自己杀得有这么快意过。

杀!杀!杀!

手上剑意如惊雷而奔,所过之处,恶狠狠地将这些怪鸟纷纷绞杀!就像是在一出之前被追着打的恶气!

没一会儿,尖啸声和哀鸣声越来越弱,天际“乌云”终于散去,渐渐地露出了一线金光。

随着战况愈加趋于平缓,乔晚心里却陡然冒出了个莫名的想法。

她……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?

那一刻,乔晚突然深深地迷茫且动摇了,她倒不至于因为这些怪鸟死得凄惨而心生怜悯。

□□时代的战争有多残酷,她是在新闻中见到过的……

那她呢,现在的她,却主动将这些战争兵器带到了这个时代。眼下,能赢得这一场战争确实很振奋人心,那后来呢,后来当这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真的在战场上运用开来时,无数人会牺牲性命。

它们可能会被魔域利用,也可能会沦落成维护权柄的工具……

她做的真的是对的吗?

虽然当下只是杀了这些怪鸟,但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满手黏糊糊的鲜血,乔晚怔愣出神,仿佛已经预见了由于她一时意气而死去的成千上万的亡灵。

就在这时,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突然搭在了她肩膀,齐非道哥俩好地一把搂过她肩头,笑着拍了拍她,“走,那位堂主要见你了。”

青年嘴角翘起,眼里难得终于浮现上了点儿飞扬放肆的快意。

乔晚收敛情绪,跟着齐非道来到了这面巨大的留影石面前,终于一眼就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“昆山煞神”,马怀真,马堂主。

说实话,看到留影石的那一瞬间,乔晚还是忍不住震了一下。

画面中的那根本算不上“一个”男人,只能算是“半个”,缺胳膊断腿,半面毁容,一身黑色劲装,披着一肩膀的血,眼神冷厉。

然后男人磁性的,肯定的,又不紧不慢的嗓音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