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管他们,让他们等着,我只想陪着我的安儿……”他轻喃一声,搂住她便又要开始。
“皇叔,别这样好不好?父皇仍不能理政,廷之被废,愉之弟弟还年幼,国事全系于你身,臣子们可都得仰仗着你呢,可不好去得迟了!”季意安将秀眉微蹙,口中嗔怪着道。
季无疾闻言抬起了头,看着她叹了一口气。她的一声“皇叔”,听得他更是生了更多的怜爱与依恋来。
“安儿好狠的心,竟一直赶我走?”他将薄唇轻咬一点,口中很是幽怨地道。
看着他这副委屈模样,季意安心里一阵好笑,伸手抚了一下他的唇角,口中娇软着哄道:“夫君要乖乖的,你先去上朝,为妻的今日决定贤惠一回,做得几个好菜等着夫君下朝回来吃……”
不提做菜还好,一提到这样季无疾的眉都拧成结了,他苦着脸道:“安儿,你今日做什么都行,就是别进厨房做菜了。上次你进了一回厨房,硬是咸掉了我半条命,你饶了我呗……”
季意安听他说得这般惧怕,又想起自己那惊天动地的厨艺,忍不住大笑了起来。
“安儿不如亲亲我,我便安心上朝去了。”季无疾低语一声,锁着她的眉眼,眸中波光流转,心中情思泛滥。
季意安面上一红,只好依了他,微抬起粉唇正准备凑过去,还未触到他的唇角,她便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,她赶紧别过脸,伸手捂住了嘴。
“安儿,你怎么了?”季无疾一阵紧张。
他的话音还未落,便发现季意安飞快地将身子扑到床榻边,然后便干呕了起来。
季意安趴在榻边,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只想吐出来可偏偏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是一阵阵的恶心难受。
“安儿,你这是怎么了?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季无疾一边轻拍着她的背,一边很是焦急地问道。
“今儿是第一次这样,难道是昨晚吃坏什么东西不成?”季意安舒了一口气,拧着秀眉有些疑惑地道。
“安儿,你上月葵水可至?”季无疾突然掰过她的身子问道。
葵水?葵水?季意安呆愣一会之后,这才小着声音开口道:“好像……好像没来……”
“安儿,安儿,我的傻安儿!你定是有喜了!”季无疾突然抱住她,语气里透着压抑不住的狂喜。
有喜……有喜了?就是说,自己的腹中,不知不觉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,是她和皇叔的孩子?是吗?会是真的吗?自己和他的孩子,只是想想,心里便是一阵按捺不住的惊喜与激动。
“安儿,我立刻叫人找了陈玉峰过来,还有,我……我今日不去上朝了,我要在府里陪着你。对了,安儿你现在想吃什么?我要去做给你吃……”季无疾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,一边口中有些混乱地说道。
“夫君,还不一定是的呢,你这么忙做什么?我……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……”季意安羞红了一张脸,窝在榻上小声地道。
“你一时想不起没关系,我先去做了,做个十样八样来,总有一样是你爱吃的……”季无疾穿好了衣物,捧住她的面颊亲了一下,口中无限宠溺地道。
季无疾说完之后,便一阵风似的推门出去了。
“哎,你……你别那么急……”季意安支起身子唤了他一声,可是季无疾身影全无,早就奔到院中去了。
“怎么就这么冒失了呢……”季意安忍不住嘀咕了一声。
一个时辰之后,一个消息便传遍了朝堂内外,说的是摄政王府内,那个被摄政王捧在心里怕摔了,含在口里怕化了的王妃有身孕了,摄政王大喜过望,又因王妃孕吐胃口不佳,便宣布辍朝一天,他要在亲自下厨为王妃做东西吃。
消息一出,洛安城内所有的妙龄女子们,都听到了自己的一颗芳心瞬间碎裂的声音。而朝堂之上,前来上朝的大臣们全都议论纷纷,心里都涌过一阵不安来。
皇上现今的神智与体力都大不如前,眼看就要退位居太上皇之位,臣子们全都有心让摄政王直接登上帝位。可是摄政王一直不急不躁,从来不提登位之事,还亲自过问后宫惠妃之子,皇上的幼子季愉之的学业来,现如今,又为了陪王妃而缀朝一天,摄政王,他分明是丝毫没有登大位之意啊!
“女人啊,果然是祸水!就算是神一样的摄政王,也逃不过女人的手掌心呢……”须发皆白的王御史,一边摇着头,一边唉声叹息道。
“听说摄政王王妃娘娘的身子一向弱,这回又有了身孕,殿下一向勤勉操劳,今日歇一日在府中陪陪王妃,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诸位大人,请退回各处各伺其职去吧!”一道清朗儒雅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众人抬眼一看,便见说话的人,正是苏丞相的长子,新上任的尚书台令苏云翔。
“苏大人言之有理,我等还是退回各处,做好各自手头上的事,也好为摄政王分担一二。”有大臣点着头说道。
群臣闻言纷纷点头称是,然后便相互敛衽致礼后退出了朝堂。朝堂之外,朝阳冉冉升起,洛安皇城便沐浴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……
全文完
第130章 番外一
元乐十年,洛安皇宫,正值隆冬之时,寒风呼啸,即使是平常繁花似锦,四季长青的后宫,此时也拢上了一层冬日的萧条之色。
夜色渐浓之时,宁康宫的大门里,走出来两个身影,走在前面的那个,走在前面的那个,着一身天青的锦袍,披一件白色的大氅,墨发轻挽,墨发下的一张脸,生得俊美之极,眉似墨画,一双长眸,眸色深邃悠远。
他身形欣长,面上也是一片淡然清冷之色,远远看去,气质飘然出众,似一个误落凡间的谪仙。
他的身后,跟着一个上了些年岁的公公,鬓发半白,正紧跟在那美貌男子的身后,一边走一边满脸堆笑道:“琛王殿下,皇上听闻您来了宁康宫,便让老奴过来了,说无论如何也要请您入长乐殿一趟,您已经好久没进宫了,皇上艺痒已久,想与您对奕呢!”
原来这男子便是李太妃的独子,当今皇上的幼弟,天遂最尊贵的亲王。他听了李公公的话,牵起唇角溢出了一丝不易觉查的笑意来。
“皇兄每次都输给我,还总是有这样的兴致。”他的声音,清澈悦耳,令人听来不禁有心放旌神摇之感。
李公公一听也笑开了,他紧走几步道:“殿下还不知道吗?皇上他呀,意不在对奕,是想借着对奕的机会与您说说话呢,这段日子您忙得很,皇上他挂念着您啊!”
他闻言又轻笑了一声,并不再说话,只是朝着外面的方向疾行而去。
待走到秀逸湖边的一个岔道口之时,他微一抬眼,便发现了路口的那棵杏花树,他记得春日里,这棵树上缀满了朵朵娇艳的杏花,很是令人喜爱。只是这时季,这树已变得光秃秃的,只剩下一些残枝在寒风里无精打彩的呜咽着。
他在树下稍一停驻,便抬步欲离开,抬头间,眼光一闪,更发现前面的路口走了一个身影,那是个十来岁的少女,穿一身素服,身形娇小瘦弱,看模样不是个宫女,可是这么晚了,会是谁还在这里走动呢?他心中不免生了一丝惊诧。
渐渐地,那女孩走得近了,她走得很慢,脚步很是沉重的模样。待走到树下,她一抬头,好似才猛然发现了他的身影。
他也抬眼看向她,便见这女孩生着一双很是精致的凤眼,眼眉微微上翘,清纯里带着丝妩媚之息。只是此刻她那凤眼之内,溢着是全是泪水,眼眶湿漉漉一片,不停有泪自眼角滑落,苍白娇嫩的面颊之上,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泪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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