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珊珊,我接触过几次,她的很多表现都是矛盾的。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着她。就是不确定,哪个才是她本来的面目。但是不管是哪个,我们都要去尝试一下。是她的本心,就当是认识她这个朋友,是操控她的人,我们就要顺着她的线找到这个幕后的人。”
我撇撇嘴:“怎么这么复杂。”要不是他说,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胡珊珊身后还有人的。而且胡珊珊前后有矛盾,这个,反正我的感觉不到的。
天黑了,回到老房子里,胡珊珊当然不在了。我是把那房间里的床上用品,都丢到洗衣机里去了。对于我的这些小细节,小举动,江黎辰也没有什么反感的就是站在屋门前,脸上带着笑的看着我。
这个星期,那个男生终于出院了。但是问题也来了,他是打球的时候受伤的,还是代表学校去打球的。那就算是工伤,这个学校要负责的。虽然说孩子一开学的时候,都会买保险,但是不管是保险还是中心校给出的报销,都是先治疗,治疗结束之后,才拿着发票去报销的。但是一开始的医药费都是学校在支付。他们家里都没出一分钱。现在出院了,他们家里人办的出院,拿了发票,直接就去了县里的保险公司,把钱报出来之后,又去了中心校要钱。反正他们家里人的观点就是,孩子为学校伤的,学校出钱医。报销的钱也归他们家里。这还不算,就连照顾孩子的误工费,伙食费,也都要高价。这还不算!在山村里,这种骨伤,都是医院里出院之后,会跟一些村里的赤脚医生要草药来覆着,或者是洗着。这也是一笔钱,而且这笔钱是没有发票不能报销的。
一时间,中心校头大了,这笔钱说是我们小学出,其实,也是中心校的账。中心校的领导都专门开门下来说过这事。要这么给钱法还了得。他们一家人在家什么也不做,就打麻将,现在还要收一天五百的误工费。农民工做一天苦力才一百五呢。
周四下午,老校长就叫上全校老师和村委的人一起去了那孩子家,说是慰问孩子,其实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。
一开始还能说些场面上的话,几分钟之后,两边就吵起来了。我甚至听不懂他们吵什么。我就说我不来了的,反正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。但是老校长就是要让我来,我就是来站个人场的价值。
这孩子又不是我们班的,出钱也用不着我出,我只知道,现在江黎辰还在等着我准备回市区呢。村委那几个男人,也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,一开始,还帮着学校说话,几分钟之后就倒戈了,觉得五百一天的误工费一点也不贵,就必须是这个价。
校长最后说,走司法程序吧。让他们去告吧。到时候,要陪多少钱,误工费,营养费这些都是有专门的计算方法,不管怎么算都会比现在便宜得多。
我在一旁坐了一个多小时,唯一的关注点就是那个男生。他的手还包得严严实实的。衣服也只是披着,就连衣服都穿不上。他的脸色发青,整个人感觉都瘦了一圈了。
那些人在争吵着,我就低声跟他说话。我问道:“手还痛吗?”
他低着头,不说话,看得出来,很痛。“你是不是跟谁做过交换,跟他换了什么,就不会痛了。”
他抬头看着我,很意外,好一会才说:“都是骗人的。还是很痛。他说只要我答应,把我的亲情都给他,我就不会痛了。可是也只有前面两天不痛,后面还不是痛得要死。”
“亲情?”我一下就想到了《九号当铺》,很经典的一个鬼怪电视剧,里面的魔鬼助手大美女,身材那叫个好啊。
“前两天,我妈还都以为,学校的老师回去照顾我,就没怎么理我。那时候,我的手也不痛,也不用你们管。后来我妈发现,老师根本就不去照顾我,她才去医院时时陪着我的。”
我皱皱眉。那时间就跟之前什么交换亲情的时间是一致的。亲情都能拿来交换,那交换生命应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了。
事情就是以这个结果收场的,其实我觉得不错啊。走司法程序,也不关我们什么事情了。可是让我们都意外的是,在周五早上,赶到学校去的时候,学校就出事了。学校大门前,摆着一张条凳,上面坐着那个男生的爸爸,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,说,谁也不准进这校门。学校欺负他们家,孩子帮学校打球受伤了,还不包治疗。
我的天啊,孩子住院交给医院的钱,他扣下的保险的钱,怎么都不算是钱了呢?老校长带着很多人跟他说,说道最后,他还是拿着菜刀要砍人。围观人群中,还有好多学生呢。那些来学校的学生,都聚集在学校门口。孩子们哪有什么事情大条的理念,只是觉得,哟,好玩,没见过呢。
我急着让我们班学生都聚集过来,站在远离校门的地方,排好队,不准他们靠近。还打电话跟有手机的家长说明情况,让他们过来把孩子领回家去,今天这情况,看着是暂时不能上课了。
山村里有这种蛮不讲理的人,也有明理的人。有些来接孩子的家长,也会加入劝导的行列。说的都挺好道理的,但是就是没用。
下午,那男生的爸爸终于离开了,原因是他肚子饿了,要回家吃饭。吃饱再来!
学生们都先回家了,老校长终于打开了学校大门带着我们几个老师先进去了。他问现在怎么办?
我就奇怪了:“为什么不报警?扰乱正常的教学秩序,他是违法的。”
老校长白了我一眼:“你个女娃子懂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