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一路前行小径也逐渐开阔,道路两旁竟稀拉现出几个八角经幢,经幢上满是灰尘蛛网,入眼皆是前朝遗风。
走了莫约半盏茶时辰,便可看到一座座低矮坟包,坟前立着石碑。
众人走进一看,只见上面俱写着:云霄派镇楼守岛弟子某讳某某之墓。
周辛骂道:“他娘的,怎地溜达到人家坟园子来了?当真晦气!”话音未落,便见他右手一抖,“哧拉”一声打出一道赤金光芒去。光芒落处,一条青蛇已断成了两截,腕来粗细的蛇身兀在地上扭动挣扎。
他笑道:“一条小菜蛇,倒把老子吓了一跳。”说话间右手微微一抖,适才那道赤金光芒便回了袖中。
林锋修炼涤心净体功,目力远胜常人,适才赤金光芒不过是个小巧轮盘。那轮熟铜所铸,不过巴掌大小,轮心连着条极细的铁线,轮边凸着几枚鳞齿,也不知竟有几多。
瞧这兵刃适才断蛇断得轻松,倘直击在人身上,伤口断然又深又长,如不及早缝合止血,只怕要有性命之忧。
正是跻身奇门兵器榜第九的龙元轮。
这点小事,几位高手自然全不放在心上,又走小半时辰,一座巍峨楼阁便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那楼不高,不过三丈出头四丈不到的尺寸,然却雕梁画柱极是华美。
但见檐上黄、绿两色琉璃瓦盖得严丝合缝,朱漆大柱上绘着周天星辰、飞禽走兽,黑漆大门上整整齐齐卯着无数两寸围圆的铜钉,两个虎头铺首口中衔着铸铁门环。
楼外立块石碑,那碑足具六尺高下,碑上写着五行小字:“三仙孤岛,云霄重地,百宝之楼,擅入者死,永兴十七年。”共计二十一个大字。因是长久无人问津,字痕间墨迹已荡然无存,便就连石碑上也满是裂痕。
岳重山细细读罢呼道:“永兴十七年,此楼必是云霄派所建!”
永兴乃是前朝仁宗成哀皇帝年号,时至今日已有一百二十余年。照此推算,应是云霄派前辈见门派日薄西山,故在海外建下百宝楼,以备日后东山再起。
林锋一众高手走近观瞧,只见碑上字痕横平竖直极具风骨,入石俱不多不少皆达四分深浅。细看下,那二十一字竟是用剑尖刻下,时过百年尚有丝丝剑气萦绕笔划之间,当年刻字前辈之剑术造诣,实是教人不敢揣测。
眼下镇楼弟子尽皆身归黄土,只需破解了百宝楼中的机关销器,便可从容取宝、扬长而去。
岳重山由怀中摸张图纸出来递在陆清手中,口中道:“此乃岳某搜寻到的百宝楼机关销器图,请陆先生受累相助。”
陆清接过图纸与弟弟陆河端详半晌,又四下搜寻了顿饭功夫才道:“这哪是甚么机关销器图?不过是入门的引子罢了,真正的图纸还藏在这碑中。”
“石碑?”众人哑然,也不知道这鬼斧神工弟兄两个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。
只见陆清轻点碑上“云霄”、“永兴”四个字,旋即陆河右手一掌狠击碑顶,紧接又拔足一脚踢在石碑底座,半晌才听一阵机括响动,竟见石碑沿碑身裂缝缓缓打开,露出个挂锁铁匣来。
陆清神情肃穆,伸手将铁匣轻轻拿出,竟不敢有分毫晃动。那匣子不大,仅有一尺见方罢了,匣上雕龙画凤、镶珠嵌玉倒也极是华贵。
他细细端详片刻:“百宝楼多是鲁班神斧门前辈所建,便是这存放楼图的匣子上,也有门中七宝璎珞锁。”
彻地鼠阮世鹏学他样子端详半晌,口中颇是不屑:“不就是把锁子?让林贤弟一剑劈了不就是了?”
“阮贤弟此言差矣。”陆河摇摇头,指着那铁匣道,“此乃鲁班神斧门特制的天机匣,内有夹层层中藏着混有墨汁的火油,一旦匣子稍有震动,火油便会自动渗出污染里面的图纸。”
“不错,”捧着匣子的陆清接口道,“七宝璎珞锁共有七道弹子,若是没有钥匙开锁,只要有一道解错,七宝璎珞锁其余弹子便会自动锁死,纵有了钥匙也是徒劳。”
“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?”阮氏兄弟对视一眼面面厮觑。
“这有何难,”林锋笑着指了指周辛,“咱们可是有位溜门撬锁的祖宗在这儿呢。”